待云氣積累夠了,便頃刻降下暴雨,下足幾天幾夜,水勢上漲到一定程度,便可挪動海眼,將一郡化作滄海。
魔頭身形微晃,如一道黑煙般從云端落到城頭,脖子不似人類地靈活扭了一圈,眼中綠光閃爍,瞄準了一隊官兵。
他十指驀然伸長,宛若樹藤一般向前蔓延,即便官兵們急忙揮刀去砍,但這魔頭怪藤似的觸手刀槍不入,刀劈在上面,竟連刀口都豁開一個大口,完全無法阻擋。
很快,魔頭的觸手纏上這些人,繞過他們的脖子,打了個扣,抓著他們沿著地拖行,滿意地欣賞他們因為窒息的痛苦而漲紅的面龐,以及那絕望的表情。
他怪笑著將一人拖近自己身邊,懸吊在空中,對方劇烈的掙扎踢踹于他而言,微不足道,觸手牢牢地抓著他,湊到自己面前。
黑袍底下是一張怪異至極的面龐,那張嘴一直開裂到耳根,露出猙獰的獠牙,他正要咬上那截脆弱的人類脖頸,便聽見云層之中傳來一聲冷哼。
魔頭暗罵一聲,這頭老龍為了復活兒子,連一郡數百萬生靈都不惜犧牲,他不過就是吃幾個人,老龍就這樣看不順眼,惺惺作態。
算了,找個隱蔽點的地方吃便好。
魔頭倒吊著這些官兵,將他們帶進路邊一座酒樓內。
酒樓之中果然如他所想,里面的人已經被官府轉移,空蕩蕩的只剩下些桌椅酒壇。
魔頭將官兵們釘在桌面上,令他們動彈不得,觸手仿佛渴血的蠕蟲,慢吞吞地爬過他們的皮膚,刺進血肉深處,吸取著滾燙的鮮血。
官兵們一生之中捉拿過許多極兇至惡的歹徒賊匪,但被怪物捉住喝血,還是頭一遭,感受著身體內部的血液逐漸流出體外,他們蒼白的臉上萬分絕望,以為自己就要慘死于此。
正在魔頭準備大快朵頤之時,忽然,他那撕金裂鐵亦不在話下的觸手,竟難以再向這些人族的頭顱內伸入半分,好像正在吸椰汁,麥稈堵住了一般,鮮血怎么也吸不上來。
正在詫異間,他忽地聽見一聲門扉轉動的聲音響起。
“吱呀——”
魔頭目光中透出一抹狠意,朝門口看去,便見一名穿著淡青衣衫的年輕女子步履輕盈地走進來。
她面目雖然平凡無奇,肌膚卻比新剝開的荔枝還要柔嫩雪白,魔頭光是看著,便覺得將這身皮肉撕下來,咀嚼的口感定然軟嫩香甜還富有彈性,鮮血也充滿了甜美的味道。
“你好。”年輕女子見到他,不知死活地微微一笑,朝他打了個招呼。
真是天真可愛的人族女孩啊。
魔頭舔舔嘴唇,桀桀地怪笑著,聲音嘶啞地道:“小姑娘,過來。”
桌上被魔頭禁錮住的官兵們見這時候突然進來一位柔弱女子,以為她是來不及撤離的百姓,他們被掐住了脖子說不出話,一個勁地沖她使眼色讓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