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劫?”警察愣了一下,然后才笑著說:“還能為什么,糧食唄!犯事兒的那群,是四河村的村民。就是順著青檸山后山,山腳下那條大馬路,往西走個兩千米的一個小村莊。
由于地理環境,月初那場大暴雨把村里的麥田都給淹了,就連房子都被山上的落石給砸毀大半。他們沒辦法了,就想四處尋摸點糧食。”
“這個理由站得住腳,可他們怎么就盯上青檸山了呢?還有,四河村附近應該有許多村莊,路上,應該也有不少糧田,他們為啥舍近求遠,跑到了腳程至少兩個小時的青宇小區?”
警察沉默了一下,說道:“據犯罪嫌疑人交代,他們那片兒遭災的挺多的,雖然其他村子不像四河村那樣絕收,卻也肯定會減產。大家鄉里鄉親的,誰不知道彼此是個什么情況。
如果他們偷了附近村子的糧食,除非自己不吃,否則肯定會被抓住。
至于路上其他田里的糧食,他們一是擔心對方家里也遭了災,這是救命糧。二么,就是擔心路兩旁的攝像頭了。”
“那他們就不擔心青檸山的攝像頭?還有啊,他們擔心別人家里遭災,就要朝青宇小區下手?”
“這不是,不知道青檸山有攝像頭嘛!而且,他們覺得住在青宇小區的都有本事,應該不會為了那點糧食犯難。說不定,那些業主根本就不在乎呢。”
警察嘆了口氣,繼續說:“剛開始,他們只敢小打小鬧,發現進入青檸山的路口后,就有幾個村民上去偷了點菜。過了兩天沒人來找,就膽大了點,叫著家里人把人家地里的東西全給刨了。
嗯,就是你們小區第一次發現盜竊的那回,不也報警了嘛,就是他們所為。
這些村民以前也都老實本分,可家里沒東西吃都急紅眼了。等了一個白天,發現沒有警察來找他們,這膽子啊,就大起來了。
拿著麻袋半夜去薅人家地里的小麥,結果才薅了十幾分鐘,就被人發現了。他們心驚肉跳的跑回家里,不敢再去偷了。
可斷糧困境就在眼前,除了偷,他們也沒其他辦法。而且那天偷小麥,他們才知道,自己第一回找到的那兩塊兒地,還真算不得什么。真正的大頭,都在山里頭呢。
只是被人發現了,就意味著山里有人守著。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卻又不甘放棄,于是派人每天出來踩點。直到青宇小區的業主陸續出動收割小麥,這些人知道,機會來了。”
“嗯,人多,好渾水摸魚。”沈彥明說道。
“是啊,反正你們彼此都不認識,他們大大方方裝成業主,有誰還會出來阻止不成?除非命不好的正好碰見正主。
就這樣蹲守兩三天,終于確認了哪些地里的小麥沒人提前收,人家就在暗處等著,等巡邏的業主離開后,大大方方上前割起來。
如果不是周圍幾家發現他們收了麥子后,運送的方向不對,可能都沒法把他們抓個正著呢。”
幾人聽后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這讓怎么說,說天災讓人變壞?還是偷懶的業主給了壞人機會?又或者是勤勞的業主付出代價,最終守護的卻是懶惰之人的財富?
聽起來,怎么就那么讓人不舒服?
“那他們有必要這么狠嗎,都差點鬧出人命了!聽說還有幾個業主朝我家老沈動手呢,他們又是怎么回事?”畢喬安想起沈彥明身上的傷口,不由語氣加重。
“村民是因為你家老公壞了他們的事,他們記恨。還有就是,反正家里沒糧,現在的法律偷盜糧食是重罪,他們就破罐兒破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