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峽谷的一路,都在全力狂奔,同時四向觀察。
韓青禹四人沿路并沒有遭遇秦國文口中暴亂四散的大尖群。至少沒有遇到有規模的,偶爾遇見幾只散落的,數量都不算多,他們也沒有心思去清理。
而事實上,昨晚的情況,當那一處山谷的大尖群發生暴亂,很快,另外兩處山谷里的大尖群,也都被卷動了。
米拉所在的軍官團二分隊,后續就遭到了大尖群的追擊。
因為米拉和阿歷克塞兩人都有傷在身的關系,他們不得已,選擇了向西南方向撤退,先進入印德度版圖,聯系當地方面軍尋求接應,再繞出戰場。
至于劉世亨……他依然一個人走著,大尖沒追他,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到了。”
鐵甲急速奔跑的身形在山坡高處站住,說了一聲,回頭。
人站在側對峽谷的山坡上,望下去,山體如裂,谷口狹小。此時時間已近中午,但是因為是陰天的關系,峽谷里的霧氣仍沒有完全消散。
同時,沒有聲音,整條峽谷都無比安靜,也愈顯幽深。
這讓四人的情緒都有些緊張和不安。
但是,終究要面對的……韓青禹開口,說:“下去看看。”
下山坡,從谷口向里,走了大約有個百來米左右,地面上開始出現血跡。血水浮在泥水上。
越往里走,腳印紛亂的泥水坑里血跡越多。
“如果是按他們說的,從中段開始阻擊的話,后來堂堂……應該一直打到了這里。”
畢竟是女孩子,沈宜秀此時說話的聲音已經開始有些哽咽。
這里距離峽谷中段還有不短的距離,這里,應該就是最后的戰場了。沈宜秀抬頭,示意兩邊巖壁上刀鋒劃過的痕跡,還有地面上,滿地紛亂的碎石。
這種感覺很糟糕。他們對于戰斗都太過熟悉了,單是通過這些遺留下來的痕跡,就能夠大致看出來,賀堂堂當時是怎樣子,一個人孤軍死戰。
甚至那些畫面,會自動出現在他們的腦海里。
“找找。”韓青禹的聲音發啞。
“好。”
四人把附近完整而仔細地尋找了一遍。現場遺留下來的戰斗痕跡有很多,而且很明顯。只有地面上的部分,因為泥水自然的流動,而把一部分痕跡掩蓋了。
但是,最終只有兩具尸體被發現。
兩個是黑人面孔,而且身上沒穿軍裝。
“從打斗痕跡看,應該不止這點死傷。可能怕暴露證據線索的尸體,都已經被收走了。剩下來這種不怕查的。”
溫繼飛說話同時,彎腰撿起來地上收羅在一起的十幾把蔚藍制式戰刀,一把一把抹去刀身表面的泥污,看上面的銘文編號。而后,突然某刻,他整個人僵住……拿刀的手微顫。
“是堂堂的刀。”溫繼飛說。
“……”
韓青禹走過來,看了一眼,怔了怔。
“沒事,先幫他收起來……沒找到重劍就沒事,他最寶貝那個。”
“不是,是沒找到尸體就都沒事。”
尸體兩個字,讓韓青禹有些難受。
賀堂堂不是一個可能被俘虜的人。
帶著巨大的不安,四個人繼續向前,把整條峽谷找了一遍,又回頭找了一遍……到最后,把周邊方圓十幾里區域范圍,全都仔細搜索了兩遍。
沒有,賀堂堂的重劍和尸體,始終都沒有找到。
其實心里會不自覺的去想:“會不會是被敵人帶走了?”
他們有看見敵人撤離留下的腳步,然后,從邏輯上,其實也找不到賀堂堂活下來的理由。
但是,內心的心理傾向,會自動主動地,幫他們切斷這樣的思考。
此時天色已經開始暗下來了,他們已經找了一整個下午……韓青禹站在一處山坡上,收回目光,努力笑起來,說:
“沒死!堂堂還活著。”
賀堂堂是那種,會跟人換刀的狠人。但是從來,他都算計得很好,不會讓自己被傷到要害。
“嗯,那貨多賊啊,老話說賊陰、賊狠,說的就是他這樣人。”溫繼飛附和說:“所以,他肯定還活著。”
銹妹、吳恤都點頭,“嗯。”
“那我們現在?”溫繼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