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恩說完離開了。
他帶來的消息,這一天的早報并沒有被截留和追回來。所以,艾希莉婭的文章將會被翻譯成很多文字,出現在很多地方,那可能是某方面軍部隊基地的櫥窗,可能是任何一支偏遠小隊駐地的桌面上,也可能是醫療站,儲備站……
所以,這之后的一天,兩天。
瑞士方面軍的一個女孩在哭泣,尹菜心說:“先生,我都有很努力在學中文。先生,下次見面我再表白,一定說的讓你能聽懂。我想我要努力地訓練了,當去尼泊爾的人里只剩下我……”
某個身在山溝里的姐姐,紅著眼眶說她一點都不信她的弟弟們已經死了,說:“不會的,你們都不知道他們有多賊。”
101醫療站,他送的花被重新從書頁里翻出。
425的李團長抹了眼淚拎刀出門。第九軍軍長在基地門口等著他,說:“我就知道你肯定瘋了。”
墨西哥奇琴伊察,委內瑞拉梅里達……不管是已經回去的,還是依然留在喜朗峰周邊的,很多曾經在旗幟戰爭當夜守衛環形陣地的精銳小隊,都把自己營地外的隊旗,掛在了旗桿只一半的位置。
還有很多……
印德度,方面軍總部醫院。
皮膚有些黝黑的小護士緊張地圍著病床焦急移動,“米拉少校,你你怎么了?是傷口又疼痛了嗎?那么我去準備止痛劑……”
聞聲趕來的軍官團的隊友們出現在病房門口。
病房里,米拉側身躺在床上,眼神呆滯,正在無聲的掉眼淚。她的小隊,剛經歷了一場劫難。再過幾天,等傷口稍微恢復一些,她就要去熊占里了,可是現在,那個說好以后會去接她回來的人,自己不知去了哪里。
隊友們自然都是看過報紙的。當場,隊里幾個和米拉關系好的女隊員都圍了上去,盡力寬慰和安撫她。
阿歷克塞站在門口沒動。
身邊一名中尉推了推他的胳膊,小聲說:“你不去安慰一下嗎?阿歷克塞,你愛慕的女孩正在哭泣。”
阿歷克塞轉頭看他,搖了搖頭。
“你應該去啊,阿歷克塞,在上次那樣的表現后,你有機會的,你應該好好把握這次機會。”中尉繼續說:“我不想說那是一件好事,但是,當TheKing死了,你正好可以趁虛而入,不是嗎?”
阿歷克塞的目光有些不善了。
中尉茫然一下,弱弱地轉過頭去,說:“也許你不著急,是的,以后有的是時間,反正……”
“你錯了,謝爾蓋。”阿歷克塞開口帶著嘆息,說:“第一我一點都不希望事情變成這樣,更不會為此有任何一絲喜悅;第二,我想說,如果TheKing一直好好的活著,戰績越來越輝煌,地位越來越高,我在熊占里米拉的身邊,說不定還有一點機會,而當他這樣死了,我就再也沒有任何機會了。”
在蔚藍,新兵總是很早就會被告知:蔚藍的愛情總是比外面發生得更直接和容易。當然也更容易因為意外而失去。
但是他們通常不會被直接告訴:其實在蔚藍,一個人不需要或者不再需要愛情和婚姻的邏輯,以及實際存在的情況,也一樣比外面常見得多,多很多。
還有,這里通常不說關于一生的承諾,因為一生,可能很短。
謝爾蓋顯然就是還不了解的這個,困惑問:“為什么?”
阿歷克塞朝米拉的方向示意了一眼,“你看不懂女人的眼神吧,謝爾蓋,媽媽告訴我,女人的眼神里,都是心思。”
謝爾蓋看了會兒,“那米拉少校的眼神里,是什么心思?”
“她的眼神里,什么心思都沒有了。”阿歷克塞嘆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