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合老兵們的心意。
他們這些人,都是曾經長期持續在生死之間戰斗,不斷和死神打招呼的老家伙了,早就已經生死看淡,養成的個性都干脆而灑脫,都有些混不吝。
所以,他們可不想要,更不喜歡,看到一個哀戚悲傷,甚至沉重、哭泣的出征場面,就好像搞得他們是要去死似的……雖然,他們此戰就是抱定主意去赴死的。
戰死而已,死,怎么了?
當年的老戰友們,本就已經在下面,等我們很久了。
“我沒打算承諾帶你們回來。”韓青禹繼續開口,說:“我是說,我不保證這件事。”
臺下安靜下來。
“一直以來,我都只是一個習慣逞個人武勇的莽夫而已。這事要說承諾,得克莫爾議長,蔚藍的參謀長和這次遠征的兩位總指揮官來說……但是我想,他們也一樣,無法承諾。”
“哈哈,是的。”
“不必。”
老兵們紛紛回應著,這是歷代蔚藍出征儀式上,很少見的場景和畫面。
韓青禹耐心等到場面安靜下來,才繼續開口,說:
“現在,在這里,我只能向你們保證一件事。此次遠征,出頭至尾,不亂勝敗,只要我還沒有死,還能動彈……我,韓青禹,必站在各位前輩身前,戰斗至最后一刻。”
他的話說完了。人在現場的翻譯聲中,微微欠身致意,而后轉身,帶著溫繼飛等人,走向主席臺后排角落。那里坐著一些他的熟人,比如某位可能自認為是他爺爺的老和尚,還有說不定以后真要叫爺爺的某位老軍長。
溪流鋒銳核心團隊的人下去了,主席臺上,葉爾格納老將軍依然站著,他從主席臺里側走了出來。
在他身后起身的還有克莫爾議長,豐塞卡參謀長等等一眾蔚藍高層。
按照一般的流程以及人們的猜想,接下來大概會是一場漫長的講話,一個接一個。
但是,并沒有。
這些人一起走出來了,站在主席臺邊。
“謝謝。”葉爾格納老將軍說。
說完負刀站著,軍姿挺立。
而后,“謝謝。”克莫爾議長說,說完如同一個負罪的人一般,深深的一躬,上半身對著老兵們彎下去。
與他同步,豐塞卡參謀長,太空艦隊司令官等等一眾蔚藍高層,說著謝謝,如同負罪的人一般,低頭弓身……
“謝謝。”
廣場邊圍觀送行的人群里,一個人說。
然后,“謝謝”,“謝謝”……
廣場邊和電視機前,全世界無數人,無數種語言,無數個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