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牛的白色現代越野亮起尾燈漸漸遠去,卻沒有注意到,后面有一輛黑色漢蘭達跟在背后。
和平時自己開車不同,司機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
張東。
夏宗偉給張楚河介紹過,叫他喊一聲東哥。
車子平穩跟著前方的現代越野,夏宗偉淡淡說道:“是不是想知道我們跟著他干什么?”
張楚河點了點頭,預感到肯定不會簡單。
夏宗偉說道:“匹夫一怒,血濺五步。這個李鐵牛的背景,我查過,草莽出身,四肢發達,以前在金三角刀口舔血,腦子一熱什么事都干得出來。羅家家大業大,有規則制約,但這個人不同,打了你,又被我逼得不得不離開鷺島,肯定會懷恨在心。”
“所以,必須讓他失去怨恨的能力。”
在張楚河印象里,夏宗偉笑容親和,沒有什么架子,不管是對自己,對外人,都是非常和善。
對家里的保姆,客客氣氣,每次吃飯沒有外人的時候都是在一起吃。
就算小區的環衛工,丟垃圾的時候都會笑著打招呼,張楚河甚至見到,夏宗偉還給滿身臟污的環衛工遞過香煙。
但聽了這話,張楚河人都呆了。
他又不是傻子,豈會聽不出夏宗偉話里的意思。
這真的是夏叔?
夏宗偉卻像是沒有發現張楚河的異樣神色,兔兔既然準備做出最后的決定,那有些東西,也該讓這小子學學了。
“做人,不要去輕易得罪人,特別是身邊的人,你不知道可能會因為哪件事觸及到他的怨恨,造成無法挽回的結果。”
“但如果讓人恨上了,就一定不要讓他有報復的機會。”
不知道什么時候。
車子到了機場附近的公路上。
道路開闊,車輛稀少。
橘黃色的燈光,柔和亮著,但不知道為何,張楚河卻感覺全身冰冷。
車子不知不覺已經停了下來。
然后他就看到,一輛閃著遠光燈的泥土車從對面迎面駛來,瘋狂鳴著喇叭,卻沒有一點減速的跡象。
砰!
猶如一道驚雷在耳畔劃過。
前方幾百米在路中間行駛的現代越野,撞到了泥土車上,發出了一聲巨大的轟鳴。
停下來的漢蘭達再次行駛起來,從輛車相撞的地方緩緩開了過去。
張楚河看到,白色的現代越野像是被撕破的紙片,也像是碰到鋼鐵怪獸的雞蛋,各種零件滾的到處都是,整個車頭和駕駛位幾乎擠壓在了一起,整個車身變得變得面目全非。
借著路燈隱隱可以看到,車里的人,滿身是血,也不知道是死還是活著。
泥土車依舊亮著大燈,停在原地。
張楚河就這樣呆呆看著兩車之間相撞的現場,整個人如遭雷擊。
以前,他每次被人欺負的時候,看到網上一些有錢人欺負人的時候,心里就會想,誰不是一條命,大不了魚死網破。
此時聽到夏宗偉說的這些話,再看著發生在眼前的一幕,忽然感覺自己以前有多么可笑。
車子漸行漸遠。
張楚河的心卻被恐懼所填滿,意識凌亂不堪,甚至不敢相信如此慘烈的一幕就發生在自己眼前。
這時。
夏宗偉拍了拍張楚河的肩膀說道:“楚河。我和你凌姨,終究會老的。所以你要記住,做人要低調,要珍惜善待身邊每一個人,但如果有人觸及到你的底線,就一定要高調做事,震懾那些魑魅魍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