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們換個酒店吧?”
換了衣服之后正要出去吃飯,蘇韻站在酒店門口扯了扯陳詢的衣袖,眼里有些擔憂。
“為什么要換個酒店。”陳詢問。
“那他要是找我們麻煩怎么辦……”蘇韻不能理解,打了人為什么不快點溜?還留在這里等人請客吃飯嗎?
“我又沒動手揍他,像他說的那樣,只不過是個惡作劇而已。”陳詢笑了笑,“好吧,可能這個玩笑有點過分,但是他身上又沒傷口,只不過多喝了幾口水而已,能有什么麻煩?”
陳詢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鬼佬只是被嚇慘了,又沒什么真正的損失,攝像頭拍到的畫面模棱兩可,還有得掰扯,就算報警也很難作為證據。
更何況事出有因,Jason好毫無預兆的把蘇韻拉下水是事實,真要鬧起來鬼佬自己也洗不清楚。
至于盤外招他就更不擔心了,無論怎么說,這是華夏,是整個國家現代化發展最前沿的城市,不是百年前的十里洋場,區區一個鬼佬,還能翻出什么花不成?
“別想了,咱們安安心心的出去吃飯,真有什么事情有老板幫你扛著。”陳詢揮了揮手,招來一輛酒店的專車,為蘇韻拉開車門。
“我這不是擔心你嗎……”蘇韻撇撇嘴,小聲說道。
“什么?”
“沒事。”蘇韻上了車坐在后排上問道:“咱們去哪里吃飯?”
“去吃本幫私房菜菜,來了中海必須得體驗一下弄堂風情。”陳詢進了車里,給司機指明了目的地。
半個小時后,兩人一起下車,來到了大名鼎鼎的晉安別墅。
晉安別墅其實并非別墅,而是一條弄堂的名字,這地塊在上世紀30年代時,被南潯四大豪門之一的張晉江購得,四年后竣工,當時租金貴得離譜,開盤時的租金都是用的金條,瞬時變成為了中海各路社會名流的聚集地。
這條弄堂位于SH市中心寸土寸金的JA區,紅磚建筑頗具歐式風格,道路也不像別的弄堂那樣逼仄,似乎能窺見當年在此居住之人的時興思想,道路寬闊,可供汽車自如穿行。
時光荏苒,百年歲月變遷,如今還能尋得過去影子的,大概就是這狹長的巷道,和依舊高昂的租金了。
穿過略顯雜亂的小路,陳詢和蘇韻來到一座安靜的小院子,推開鐵柵欄,在枯黃的梧桐樹葉后面能看到一面斑駁的木質招牌,上面用紅色的油漆只寫了兩個字——飯館。
“我也是在網上看的攻略,聽說這家飯館的本幫菜特別地道,快嘗嘗。”
三層小樓里面擺了大概不到十張桌子,兩人坐在二樓的隔間靠窗的位置,陳詢照著菜譜點了幾個招牌菜,上菜的速度很快,油爆蝦、醬鴨,紅燒鯧魚,毛蟹年糕這幾個菜不一會兒就端上了桌。
“好吃嗎?”
“嗯嗯!”蘇韻夾了一小塊醬鴨嘗了一口,滿意的說道:“雖然不知道正不正宗,但味道確實好,和我們老家的口味很相似。”
吃著菜肴,她從二樓窗戶往外看,外頭充滿了市井生活的氣息,有陽光的地方,底樓人家拉出了麻繩,把一家人的被褥統統拿出來曬著,新洗的衣服花花綠綠的在風里飄,如果仔細看,就能看出來是今年最流行的樣式;
菜館旁邊有修鞋的師傅,坐在弄口,乒乓地敲著一個高跟鞋的細跟,旁邊的小凳子上坐著一個穿的挺時髦的女人,一邊等著修鞋,一邊和旁邊的婆婆討論如今鞋子的質量和賣偽劣鞋子的奸商。
弄堂里總是有一種日常生活的安詳,蘇韻一邊吃著菜,一邊看了一眼陳詢,眉眼里有柔柔的笑意,但這些笑意很快又被愁緒沖淡。
“如果陳詢沒有這么優秀,沒有那么多錢,我們再早幾年認識,那該有多好……”
嘆了口氣,蘇韻低下頭繼續吃菜。
“怎么了?”陳詢察覺到了蘇韻的異樣,以為她還在為上午的事情擔心,笑問道:“你說我和你認識了這才半年的時候,為什么總是能遇見麻煩事呢?而且好像每次最后倒霉的都是我。”
“你怎么倒霉了?”蘇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