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徨鬼王匪夷所思地自問。
“說的也是,”池錚點頭,“鬼王閣下并無這般動機行刺自己。”
周圍的陰差聽得只想冒冷汗,一旁的判官崔禹忍不住喝道:“你這道士怕不是個瘋子,胡言亂語,完全不知所謂,哪有鬼王自己行刺自己的道理?”
“不一定,”池錚幽幽看向它,“也許是為了制造自己死亡的假象,也許是為了測試各位是否忠心,也可能是為了讓判官大人自露馬腳。”
什么?你他媽的怎么又扯上我了?
判官崔禹大怒道:“鬼王,該把這胡說八道的道士送下地獄。”
可剛拿出判官筆,眼前一花,哪兒還有人影在。
“察查判官,住手!”
平徨鬼王喝止判官崔禹,又看向外面:“道士,你回來,不準跑。”
“好!”
池錚身形陡然出現,沒看判官崔禹怒視他的眼神,當然有那黑色面紗遮掩,也看不到。
這判官先前一見面就要對他不客氣,如今故意惡心這判官一下,看他惱氣又暴躁的模樣也是有趣。
“道士,你不準侮蔑本王,本王怎會行刺自己?天下沒這樣的道理……等等,你不是要分辨那倆豬妖誰說假話嗎?怎的說到這里來了?”
平徨鬼王一反應,其余陰差也反應回來。
“鬼王閣下說得有理,天下沒有這樣的道理,是貧道多疑了,但也不一定……”
看平徨鬼王與判官崔禹不善的目光,池錚轉口道:“其余的話也不在此贅述,依貧道所看,這倆豬妖其實都說的是假話,它們根本沒準備供奉什么大禮!”
啊?
平徨鬼王不解:“此話怎講?”
池錚用拂塵指著倆豬妖:“鬼王閣下請看,這倆小妖幾乎不著片縷,顯然又窮又丑,何況方才察查判官為自己辯解,說這倆小妖法力微薄,本事低微,又有什么能力為鬼王閣下準備大禮?不過是謊言罷了,這等睜眼說瞎話的小妖,貧道見識不少了。”
這么一說,所有陰差恍然大悟,就連平徨鬼王也覺得有理。
倆豬妖更是驚呆了,正要辯解,被池錚打斷:“怎么?你這倆小妖,厚顏無恥說假話,大言不慚扮豬妖,還想在此饒舌爭辯?當鬼王閣下是擺設嗎?把察查判官當蠢貨嗎?想讓眾陰差跟著你倆一起下地獄嗎?”
倆豬妖嚇得魂飛魄散,互相指責對方:“道長,都是豬大(豬二)說的謊,都是它的主意,說是只要鬼王不能分辨誰真誰假,就會放過俺們。”
“可惡,小小豬妖,也敢欺上瞞下,來人,立刻拿下,打入‘蟄拿地獄’五百年不得回來。”
平徨鬼王一拍驚木,自有陰差拿下不停求饒的兩個豬妖。
隨后,平徨鬼王看向池錚,表情漸漸變冷了。
“鬼王閣下,貧道已辨別真相,不知還否滿意?”
池錚一甩拂塵,神色恬淡,可袖子內的手訣已然捏起,身體緊繃,做好了防御或者進攻的準備。
“你……”
“除了那道士之外,判官陰差都先下去……”平徨鬼王語氣冷淡。
燭火飄動,大殿光色一黯,聽聞此話,原本盯著池錚的判官崔禹,以及仿佛做捧哏的眾多陰差,忽然全身一僵,表情陡然變得僵硬失去了神色,宛如木偶,驚訝、惱怒、好奇化作了冰冷的寒意,一聲不吭迅速退下,轉眼消失不見了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