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前,東京郊外的山上,蛇岐八家的家族神社之內。
身穿黑衣的男人們攀上青石板鋪成的石階,越過被燒焦的鳥居,最終在本殿前朱紅色的石壁下停下了腳步。
在對著石壁深鞠躬三次之后,他們動作整齊劃一的退到道路兩旁,恭敬地夾道等候著,儼然是一支訓練有素的精銳部隊。
五個穿著黑紋付羽織的男人步伐莊重地走到石壁前,同樣莊重地對著石壁深鞠躬了三次。
犬山家的家主犬山賀目光幽幽地看著燒焦的鳥居,那是前任大家長上杉越的杰作。
在叛逃出家族之前,這位任性的皇洗劫了家族的藏品,而后又燒毀了這座家族神社。
但這些損失并不重要。
以家族的力量,這座被燒毀的神社也完全按照被燒毀前的模樣被復原,神社中丟失的藏品如今也被更好更多的藏品所代替。
唯獨是名為“皇”的存在,家族自1945年以后,就再也沒有誕生過了。
沒有皇,輪流代掌大家長之位的外五家家主們,甚至沒法完全掌控偌大的家族。
家族里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受到猛鬼眾的挑唆選擇了叛逃,他們的體內流淌著暴戾的龍血,可他們卻被迫接受五個老頭子的桎梏,向如綿羊一般軟弱的普通人們低頭。
如果外五家的家主們擁有令人信服的力量也就罷了,偏偏家族里比家主們更強的混血種大有人在。
內憂外患之下,家族對日本黑道的掌握顯得搖搖欲墜起來。
“不過這些都已經過去了。”犬山賀結束了回憶,轉身掃視著烏壓壓的人群。
“諸君都是家族的精銳,平日里為了家族的基業不得不奔走四方,出生入死,我在這里代表家族向諸君致謝。”犬山賀深深地鞠躬道。
蛇岐八家是個奉行古老家族制度的組織,上下尊卑的概念深深植入了每個家族成員的腦海里。
于是在地位更高的犬山家家主向他們鞠躬后,先是家族中有地位的老人立刻俯拜回禮,接著相對年輕的后輩們也跟著回禮。
“諸君應該想必都已經知道了,不久前家族有了新的皇,今天將各位召集為了舉行回家族神社,本該是為了舉行新皇登臨大家長之位的儀式。”犬山賀起身,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本來鴉雀無聲的人群突然熱鬧了起來,雖然早就得知家族有了新的皇,但從犬山家主口中得到確認后,幾乎每個人都感到無比振奮。
犬山賀任由家族的精銳們討論了許久,然后才舉起雙手示意,于是人群立刻恢復了寂靜。
“源夕月,這就是新皇的名字。”犬山賀頓了頓繼續說道,“雖然僅憑皇血,夕月大人就有資格登臨大家長之位,但夕月大人仍然決定在此之前立下足夠的功績,好讓那些認為他年齡太小不能勝任大家長之位的人閉上嘴巴。”
犬山賀一邊說著,一邊用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掃視著人群。
他知道,家族里的確有不少人認為,應該等源夕月的年齡大些再讓他繼承大家長的位置。
“借著去接回兩位幼弟的機會,夕月大人決定以身為餌,將猛鬼眾從暗處吸引出來。”犬山賀的心里很是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