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的氣氛凝固了整個餐廳,食客們紛紛后退,讓開了地方,不管閑事,不去受恩,是這個民族的傳統了。
只一衣帶水,便隔十重霧,柳生嵐與池田成彬的距離不過三步,卻仿佛隔著不同的世界,這邊色彩斑斕,那邊黑白相間。
柳生嵐一步跨越了間隔,攔在二者之間,從繽紛的世界走進了黑白的空間中,氣場被攪亂。
池田成彬正視了這個用叉子攻擊他的少年,本以為是兔子蹬鷹的慌亂之舉,卻沒想到居然是一頭磨牙吮血的幼獸。
“快躲開!你知道他是誰么?他可是火堂組的……最猛勝!”
柳生嵐完全聽不懂后面的大叔在嚷嚷著什么,嘴角下拉,俊秀的臉龐拉出鋒利的側線,注視著高他一頭的池田成彬,口中的話卻是對著古間雄二說的
“你很吵欸……”
“納尼?你說什么?”
古間雄二迷茫了,擋在他身前的這孩子說了一句他聽不懂的話,只拿著一個啤酒瓶就要同池田對上了,
池田成彬被稱為最猛勝,火堂組的殺人蜂,并不是指他的性格像毒蜂那樣陰險毒辣,而是指他的攻擊力,
他的拳頭就像毒蜂的蜂針一樣,能令人痛苦不堪,甚至中毒而亡。
古間雄二在混黑道前是一個送貨員,曾有幸見過一名真正意義上的異形,即與常人不同的異類。
那名留著淡黃色頭發的學生硬生生用兩根指頭將一枚硬幣揉捏成一團,隨即像丟一團紙巾似的,將硬幣屈指一彈,生生鑲嵌進墻壁里。
池田成彬與他不同,他是后天習練而成的異類,像他這類人有很多不同的稱呼,其中最公認的是——拳法家
而他的右手是正兒八經的毒手,傳承自大洋對面的那個古老國度,
1540年,明朝時期,邪拳毒手陰七卷傳入日本,被今川義元用來訓練手下的忍者們,
七卷陰卷上全是烈性毒藥的制法和毒手的練法,而其中的一卷陰卷被池田成彬祖上偶然拓錄下來。
他8歲起每日用藥浴浸泡右手,隨后捶打鐵砂,將藥水中的毒力吸入手掌,至今20年來無一日懈怠,終于成就了他在火堂組及周圍一帶威名赫赫的“最猛勝”的稱號。
被他右手打中的最次也是身體機能衰退半年,其余的也是非死即傷。
柳生嵐這個稚嫩的少年,絕無可能成為他的阻礙,除非他叫金井小宇宙,但看著他白皙的膚色和露在外面的兩條臂膀,單薄的身子沒有任何肌肉線條,
他顯然不是那個19歲被稱為“絞殺王”的擒拿技天才,他就是個瘦弱的少年,還聽不懂日語。
池田成彬左手單手覆在彩色的襯衫上,五指用力,撕拉一聲,柔韌的棉質襯衫就像脆弱的白紙一樣變成一片片的飄落在地。
運勁于右臂,原本看上去有些粗糙的紅褐色手臂迅速變得青灰,令人作嘔的味道從青灰色的皮膚上散發,光是聞上去就讓人頭暈目眩。
雖與那位“左手為苦手,右手為毒手”的白發蘿莉控不能相提并論,但猙獰的殺氣依舊粘稠似水。
柳生嵐面上平靜無波,心中熾熱的情感卻迸發出來,滾燙的熱血似乎灼燒著血管,冷靜與刺激感并存,
他知道,他只有一擊之力
不論如何發狠,他現在的身體終究是一個十六歲的普通少年,甚至有些瘦弱,與面前猛獸一樣的池田成彬不同
只要被擊中一次,不論是哪個部位,他九成九會立刻失去戰斗力。
肉眼難見的白色光芒化作一條條絲線串聯了全身的肌肉骨骼,強行扭曲這句身體的本能和肌肉記憶,
就像請神上身一樣,這具身體與上一瞬間截然不同了。
針刺的抽痛一波一波上涌,背在身后的啤酒瓶化作黑影猛的襲向池田成彬的面龐,
不屑的笑容爬上火堂組“殺人蜂”的面龐,對沖著面部來的攻擊,雙掌化作兩條長鞭生生在半空中將啤酒瓶攪碎,
酒液順著毒手流下,淡黃色的啤酒被染成了藍黑色,地面濕了一大片。
“就這點本事?馬達馬達,太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