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曹操屹立于射程以外,稍顯較矮的七尺身軀抬首仰視城頭,沉吟一番后,方才扯嗓子高喝著:
“聽聞城內守將便是汝南橋氏出身的橋段琛吧?”
一席語落。
對于曹操之語,身處城頭之上的橋蕤自然是聽得尤為清楚。
“橋某便是橋氏新任家主,足下莫非便是前番依靠兗州三城而反敗為勝,將天下聞名的呂布逐出兗州的曹操曹孟德吧?”
一時琢磨不透曹操此舉的心思,橋蕤只得見招拆招,予以回復道。
“正是。”旋即,曹操平靜的點頭附議著,遂過了片刻,面上陡然恢復了嚴肅之色,予以沉聲道:“汝既是身為汝南大族,想來也是世受國恩之家族。”
“現漢統衰微,朝政受到賊子掌控,因而導致各州郡間亂賊猖獗,群雄并起。”
“而袁術,早已心懷不軌,心里對于漢室毫無半分尊敬之心。”
“汝不思除掉意圖謀奪漢室大權的野心家,反思助紂為虐,可配忠義二字乎?”
二人相談,曹操絲毫沒有多余的廢話,直接上場便站在漢室大義的角度,正義凜然的痛斥著橋蕤。
聞言,橋蕤卻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不由反諷道:“曹孟德,汝也有臉配提忠義二字乎?”
“若汝但凡有半分尊敬朝廷之心,又豈會集結大軍侵略外州?”
“汝又有何資格妄談我主不忠于大漢也?”
說罷,橋蕤更是加重語氣道:“更何況,漢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大漢的士民早已因頻繁的天災人禍等自然災害苦漢久矣!”
“方今之天下,強者方才有主導權。”
“我主若能平定此亂世,撥亂反正,還天下一個清平盛世,縱然對于漢室不忠,又如何呢?”
由于袁術一貫的行事風格都并未太過將漢室禮儀當回事,故而其麾下文武諸人自然也是少了數分忠義與敬畏之心。
現在橋蕤與曹操談及起來,言語間亦是多了數分激進。
“哼!”
只是,眼見著橋蕤態度堅決的維護著袁氏,曹操心下卻是有些許惱火,冷哼一聲,徑直冷聲道:“如今操大軍已兵臨城下,拓縣城破不過是旦夕之間。”
“汝若是還憐惜自己性命與城中士民之命,那還是索性速速開城獻降,可保全城無虞!”
“若是繼續執迷不悟,負隅頑抗,城破之日,必將雞犬不留。”
一記無比凌厲般的言語,曹操以無比嚴肅的話語迅速托出。
他原本是想以大義的角度,勸說橋蕤開城獻降。
如此就能兵不血刃的令陳國門戶洞開。
己方亦能保全實力,好應對接下來與袁術軍主力的攻勢。
可他卻未料到,此人對于袁氏的忠心還當真不可小覷!
思索一番,曹操決定以此來恐嚇橋蕤,意圖摧毀其脆弱的心理防線,逼迫其就范,獻城歸順。
但反觀橋蕤的回復,卻是盡顯膽色,只見他高高在下俯視著曹操的身軀,冷聲道:
“曹孟德,汝既有把握,那就盡管強攻罷了,休得大放厥詞。”
簡短的一語,橋蕤亦是表明了自身鮮明的立場。
眼瞧著橋蕤無動于衷的神情,曹操暗暗嘆了一口氣。
心知,一場兵戎相見的大戰將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