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舒倚仗軍功想要得個國公的爵位輕而易舉,但要是換成王,許是一輩子也辦不到。
“你還要這樣做?”裴瑜饒過桌子站在陸懷舒的身邊,矮下身來仰視她:“千難萬險不懼?”
“然。”
裴瑜閉了閉眼睛,發現他對陸懷舒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
換一個人這樣說,裴瑜早就拂袖而去了,唯獨陸懷舒,他狠不下心來。
“我陪你。”他說道。
也不知道是說給陸懷舒還是他自己,裴瑜又重復了一遍:“我陪你。”
這次反倒是陸懷舒快要跳起來了:“裴瑜,你何必如此!”
這件事情根本就和裴瑜一點關系都沒有,裴瑜沒有必要非要陪著她涉險。
更何況她根本給不了裴瑜什么。
“這么長的時間以來你跟著我,本來就是不應該的,你現在又為什么要陪著我做這么危險的事情?”
這件事情可不是說付出了就一定會有回報的,一個不小心可能還沒有看見結果,首先自己就先掉落懸崖萬劫不復了。
陸懷舒自己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但沒必要拖著裴瑜一起。
別說是裴瑜了,就連陸邑陸回陸懷舒都沒有打算告訴他們。
陸懷舒嘴上叫陸邑一聲父親,陸回一句哥哥,但實際上心里還是將他們當成小輩來看。
她要做的事情最后一定會保全他們,沒必要叫他們陪著她一起去死。
裴瑜更不會。
“可是我想。”裴瑜說道。
“從你踏進長安城起,站在你身邊的那個人始終是我,裴瑜。
“你要封王,這之前需要做多少的準備,我都愿意陪著你,哪怕是最終失敗了、死了,我也沒有一句怨言。”
這是裴瑜第一次面對陸懷舒,剖析自己,說出他心里藏著的話。
“如果我說我不需要呢?”陸懷舒確實心動了,但她更加清楚以后要是裴瑜反悔了,想回頭都沒有回頭路。
她不想以后真的將裴瑜拉進深淵的時候被他反手捅上一刀。
“你要做的事情那么多,不可能將全數的心神都放在我身上,所以如果我藏起來了,你也絕對找不到。”裴瑜伸手卻不敢撫上陸懷舒的臉,只是溫和了聲音:“相信我,若是我真的想要在你身邊藏起來,你一定找不到我。”
總而言之就是哪怕陸懷舒想要甩掉裴瑜,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不是逼你現在就做出決定,但是陸懷舒,你要明白,我做了決定,就不會輕言放棄。”
他笑了笑,站起身拉開房門出去了。
徒留下陸懷舒一個人。
這其實還是裴瑜第一次展現出對陸懷舒的心思。
陸懷舒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裴瑜居然是這種心思。
或者說陸懷舒不是不知道,而是哪怕知道,也從來沒有認認真真想過如果裴瑜真的說出來會怎么樣。
近一年來裴瑜始終站在她身側,陸懷舒也早就習慣了身邊始終有他。秘密可以說,事情可以一起商討,就連不能告訴別人的,她也可以毫無包袱的都說給裴瑜說。
但當窗戶紙捅破之后她就必須要對裴瑜展現出來的心思做出一個回應,不管這個回應到底是好是壞,她都必須要做出決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