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愿意走的陸陸續續的都放走了。”陸懷舒語氣有些低沉:“畢竟原本就是無辜被牽扯進去的。最后一批人離開的時候她其實是想將他一起送出去的,也真的這么做了。
“下了藥,裝在馬車里送出去。
“只是很可惜,他們都太過于了解彼此。”
陸懷舒清楚知道裴瑜不可能走,尤其是陸懷舒不能走也走不了的時候,所以她只能通過下藥的方式叫裴瑜昏迷著才能將人送出城去。
但裴瑜也同樣知道依照她的脾性,拼了命去只怕也會叫他離開,不讓他陪著她一起送死,所以那幾天里時時刻刻警惕著,連睡下都不敢。
陸懷舒給他用了藥,他是在自己手臂上劃了深可見骨的一刀才逼迫著自己不能睡過去的。
她沒辦法盯著他出城,所以只以為他已經離開了。
直到他再次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再想將人送出去已經徹底來不及了。
“想要誰死都不會叫他死的。”陸懷舒低聲嘆了一句。
“你怎么沒有告訴我?”裴瑜在陸懷舒身邊,略微皺了眉問她。
“告訴你做什么?”陸懷舒也看向他:“我不想和你吵。”
不遵命令跑回來非要和她一起死難道是什么好事嗎?所以這種事情為什么非要告訴他啊!
陸懷舒有些生他的氣。
裴丞半晌沒說話。
然后他說:“這和我兒子有什么關系嗎?”
陸懷舒笑了笑,很是真心實意:“沒關系,我只是想說,被逼到那種境地的事情只可能發生一次,斷不會有第二次。我絕不會叫我和裴瑜落到那種情況下去。”
“我是宗子父親,但是他也是。”裴瑜嘆氣:“他能夠做到的事情我也可以。”
言下之意,就是非要陸懷舒不可了。
裴丞被他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我非她不可。”裴瑜神色嚴肅,話語認真。
裴丞了解自己的兒子,知道他說得出就辦得到。
他的兒子很死心眼,做出的決定很難更改。如果說陸懷舒不愿意的話,可能他還可以勸阻裴瑜,但是陸懷舒現在的態度很明確,她同樣的不會放手。
陸懷舒現在還不足為慮,但過上兩年,只怕是陸懷舒想要什么,他阻止不了。
裴丞一時間像是老了不少,他跌坐上石凳上,無力的擺了擺手:“你們走吧。”
陸懷舒皺眉,轉頭有些不安的看了看裴瑜。
裴瑜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低聲的同陸懷舒說:“走吧。”
陸懷舒默然。
“你父親他……”等到出了平昌郡公府,陸懷舒欲言又止。
“想說什么?”裴瑜目光溫和。
“你這樣做,會不會傷了他們的心?”陸懷舒不會選擇放棄,但也擔心裴瑜如果真的和他家里人鬧起來。
“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深遠。”裴瑜回頭看了看,同陸懷舒說道:“不想我以后為了今日的決定而后悔,所以才希望我放棄你。但我不會的,等日后時間長了,事實擺在面前,他們就不會在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