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真要告兒女,那以后這血親之情,就真的是沒了。這死了,也不會有人來送終。”
“法,不適合用在村里!村里,是可以講情,講聲譽的地方,卻不會是**。”
這就是農村和城里的差別,城里什么都可以講,可是農村除了法,什么都可以講。
小冬憤憤不平,“可這會不告,風嬸也一樣沒有人送終。”
這世上不公的事,多了去,艾雅瑩說,“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當事人要不松口說告,我們旁人也是無可奈何的。”
風嬸的后事辦好了,大家也恢復了往日的工作。
早上來了安樂堂,艾雅瑩熬了湯藥,就上山挖草藥去了。
正午回來,麗娘不讓艾雅瑩進安樂堂,“八小姐,今天,你就不要進去了。”
艾雅瑩不解,“怎么了?”
麗娘說,“早上,來了一個姑娘。是花柳病來的,你一個姑娘家,就不要進去了。”
“嚴重嗎?”
上輩子,因在醫院待的時間長些,她知道很多病。
花柳病也就是性病,有好多種的。艾滋病、梅毒、淋病等等。不同感染,不同的癥狀,可是傳染性都很強。
麗娘搖頭,“看樣子,是惹上不久,沒見人有那爛長膿了。看著衣著打扮,應該是只接待男人那種地方來的。”
艾雅瑩肯定道,“是妓院。她這是被趕出來的?”
麗娘一眼就看出來了,“是的。哪里不榨光你的血肉,是不會讓你出來的。”
“能出來的,不是贖身的,就是死。要不,就是這得了病的。”
艾雅瑩并不擔心這病,日常交流,是不會傳染人的。
“她這病,要不是行閨房之事,是不會傳染的。就平日里的說話,沒事的,你們不用太過擔心。”
麗娘很是意外,通常人聽到這個病,都是退避三舍的,“八小姐,知道的事,可真的不少!”
艾雅瑩說,“我看了不少醫書,自然知道多些了。不過,還有很多是不懂的。”
她走進院子里,“最近幾天,我都沒見六叔出過房門,你們誰有去看過他嗎?”
麗娘突然道,“他沒幾天了。”
艾雅瑩吃驚,臉色嚴肅,“什么!是大夫說的嗎?什么時候的,我怎么不知道。”
麗娘說,“就我知道。那天大夫來給大家探脈,就說是這個月了。”
“他不想大家聽了擔心,就叫大夫和我不要告訴大家。等他要走了,再說。”
面對生死,麗娘早就麻木了,“安樂堂里,除了我,大家都是病重的。”
“這個事實,我們每個人都清楚。也知道,大家隨時都能走。”
“說起來,我在這里五年了。送走了的人,沒有三十也有二十。很多人都是來了,一兩個月內,就走了。”
“得虧了八小姐,大家今年才能在一起過完年,還多活了幾個月。”
艾雅瑩沒什么心思整理草藥,“雖然是事實,可是當聽到的時候,心還是會痛的,會難受的。”
麗娘說,“要不難過,那就是沒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