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有個奇怪的現象,有錢人和外國僑民都在法租界的杜總領事路的勸業場附近上班、娛樂和消費。而居住卻是在英租界的馬場道、睦南道、大理道、常德道、重慶道”五條道路兩側的區域生活。
是以天津英租界區域內,以馬場道為主的附近二十多條街道內,匯聚了英、法、意、德、西班牙不同國家建筑風格的花園式小洋樓和歐式庭院。街道保持著幽雅別致安靜的風貌,來到馬場道附近就象走進了萬國建筑博物館。
坐在人力車上,看著街旁兩邊各式的精致小洋樓,以及干凈靜怡的街道,二爺心里恍惚自己好像走進了歐洲的風光小城。一切是那么的安靜舒適。但這些都是建立在中國人的血淚和屈辱上的,國弱民貧啊!
正在恍惚中,就到了徐公館。看見這是一座歐洲庭院式建筑,院子里綠樹成蔭,建筑的院墻上爬滿綠色的爬山虎,遮住了建筑的本來面貌卻給初夏的五月帶來一絲涼意。
在徐家下人的帶領下,二爺與捧著禮物的于先生走進了主樓,進門就是一個西洋式的大客廳。
在中間的樓梯前站一位拄著拐杖的比父親年長的老者。
二爺一見急忙上前跪倒,行了磕頭大禮。
“徐世伯您安好!”
“好!好!好著呢!你這孩子,不年不節的行什么大禮呀?快起來吧!”
老頭很高興二爺的不見外,也沒在意他的大禮,只是伸手虛扶了一下,就讓他拜了下去。
本來也是,兩家世交、通家之好,晚輩給長輩見大禮是應當應分的,不丟人!更何況二爺自家老爺子在天津辦洋務那會兒,這老頭還是他父親的頂頭上司呢。
“嘻嘻!爹!這是哪來的的磕頭蟲呀!”
一個清脆百靈鳥似的聲音從門外響了起來。
“什么磕頭蟲?沒規矩!快來見過你張世兄!”
老頭雖然呵斥著但聲音里透露出一股子寵溺。
“爹!什么世兄?他誰啊?”
從門外跑進來一個十六七的小丫頭。留著齊眉劉海的學生頭,穿著一身民國時期女式學生服,說不出的青春靚麗。一看就知道從小在蜜罐里長大的。
“不得無禮!成什么樣子!~~~鵬翔啊!這是你小世妹徐婭婷。是我的老來女,都給慣壞了!你別在意啊。”
“世伯!您言重了。我看小世妹天真率直,很可愛啊!”
“呵呵,一個沒規矩的野丫頭!”老頭隨即請我坐到了客廳的歐式沙發上。
“你父親最近身體可好?”
“還好,現在大哥全權接手了生意。父親在家頤養天年呢!每天養養花、打打太極,就是埋怨大哥不給他生個孫子玩!”
二爺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在那翻騰禮物的小丫頭,就繼續說:
“我這次去上海,途徑天津,父親再三囑咐小侄一定要來拜訪世伯。”
“你父親有福啊!兒女各個爭氣。~~~我聽說北京政府方面想請他出來做事?”
仿佛不在意的話音一轉,這話轉的有點生硬。
聽到這句話,二爺稍愣了一下。
他是誰啊?前世論壇常客,歪樓的老鳥,聽話聽音那是必備技能啊!對人心的揣摩兩輩子加起來,他并不比這官場的老油子差。他深意的看了一下這老頭的表情。
二爺心想~什么意思?試探父親?如果是試探,那老頭是哪方面的?倒袁的?還是南京方面的?
二爺從前世的歷史知道,1914年也就是今年一月份大總統剛下令解散了國會,廢止了《臨時約法》,使得總統的權利空前的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