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自己的確是穿越了,陳柯也馬上定下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后的唯一目標。當然目標定下之后,就要深深埋藏在心底,以免露出馬腳,抱撼而終。
“阿珂,你的臉色怎么這么差?身子又不舒服了?”
阿琪看著陳柯的樣子,頗有些擔心:“要不咱們先回去吧?”
陳柯連忙又收回了心緒,說道:“我沒事。師姐,我們繼續轉轉吧?我覺得,要理順一下腦子了。”
陳柯收斂了心神,移回了自己的目光。原來二人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鄉間的一所小教堂。
“這里就是洋神父修建的教堂了吧?”
順河鄉是河湳開封府下轄的一處普通鄉鎮,也是漢,滿,回多族聚居的鄉鎮。在這里,甚至還有外國傳教士修建的教堂,陳柯吃的奎寧就是阿琪在這里買到的。
尖頂的教堂并不很大,占地也就一畝多的樣子,房頂的十字架上釘著一個受難男子的石像。陳柯當然認識這是耶穌。整座教堂都是一種土灰色的建筑結構,仿佛回到了歐洲中世紀。
歐洲中世紀,中國滿清,都是野蠻征服文明,社會步入黑暗的時代。
阿琪點頭說道:“是啊,我原本還想過來感謝神父的。不過神父和師父一樣,現在出去云游了,并不在教堂。”
陳柯說道:“我們并不信教,從心里感激就行了。”說著和阿琪一起在教堂前肅默了一會兒,便安靜的離開了。
再次踩在鄉間的黃土路上,陳柯默默觀察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腳下是只有一丈來寬的黃土路,非常不平整。有騎騾馬的行人路過,還會踏起一個個灰窩子,嗆得人呼吸不暢。哪怕是陳柯前一世生活的農村,也沒有這樣破敗的道路。
而路過教堂之后,土路邊稀落的房屋大多也是破敗不堪。磚墻瓦頂的大屋少之又少,更多房子都是泥坯壘成。茅草鋪的頂,灰黃灰黃,給人一種沉悶,抑郁的感覺。
再往前走,便是順河鄉的農田。
此時正值八月金秋,是收獲的季節。
河湳更是北方的產糧大省。放眼望去,能看到勤勞的農夫和農婦們,正在田間收割莊稼。
但陳柯眼中的農田,卻是稀稀拉拉的。這個時代沒有化肥,北方的旱田一季打收的糧食,畝產只有二三百斤。
便是南方的水田,一畝收割的稻谷最多三四百斤,還是糙米。如果打磨成白米,也只有二三百斤。
加之清初,朝庭殺伐無度,橫征暴斂,百姓流離失所。許多小民終年食不果腹。
多虧前明,經常出海外洋的鄭和帶回了許多藩屬特產,能夠在耕地之外種收,代替主食。老百姓終于可以不餓死了,于是成就了所謂的“康熙盛世”。
“這是種的粟吧?也就是小米。”
陳柯感覺自己的心頭有些發酸。跟著阿琪走到了農田邊,看著那些只有一尺多高,狗尾巴草一樣的農作物,自言自語的問了一句。
粟的本身就是狗尾巴草,是漢人祖先一代代培育,才種成了今天的小米。
漢人,永遠是這樣勤勞,樸實,溫順,智慧。
如果沒有滿清入關,漢人定能夠用自己的力量渡過小冰河期,培育出產量再多一點的雜交旱稻。正如他們的祖先,能把狗尾巴草培育成粟一樣。
“阿珂,我怎么感覺你病好之后,跟變了個人似的。”阿琪一臉不解的望著陳柯。
要知道阿珂這個丫頭可是四體不勤,五谷不分,和九難師父一個鳥樣。
她居然認得出是粟?旗人都能種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