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左肘脫骱了。
“哇!師姐好厲害!”陳柯心中很是暢快,更是對這位師姐由衷的佩服。剛才這一摔可不是單純把人摔倒,而是一種非常高超的擒拿手法,叫做“倒折梅”。
想到這里,陳柯不由得又是一陣詫異。因為他居然一眼就看出阿琪摔人的手法是什么,而且更聯想到師姐之前抽掉人下巴的一掌。那并不是擒拿,而是嶗派的劍術“江河月下”。
這兩招,陳柯感覺自己也能夠使出來,收拾掉這兩個惡漢似乎沒有問題。
“對了,阿珂和阿琪都是練過武功的人。她們的師父是獨臂神尼九難,怎么可能被混混欺侮?”想著剛才自己的慫樣,陳柯的臉上又是一陣發燒,估摸著九難師太如果知道八成得氣死。
“阿婆,發生了什么事?”收拾掉這兩個惡漢,阿琪才過去和鄉親們一起扶起秦寡婦。
秦寡婦倒是沒受什么傷,邊抹著眼淚向阿琪道謝,邊伸過了手上的一粒銀錁子:“阿琪姑娘,他們在我這里買牙簽,拿了這錠銀子找了我的零錢。可這錠銀子,是假的!”
陳柯也湊過去望了一眼,見秦寡婦的手掌上托著一粒形狀很不規則的暗銀色小塊。李叔他們聽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過去就搜那兩個人的身上,果然找到了一把串在一起的制錢。
“夠日的!”
鄉親們頓時大怒,抄起家伙又是一頓猛揍,直打得這兩個家伙又哭又嚎。陳柯也懶得去勸。在他看來,勒索老寡婦的養命錢,根本就是蠄獸不如,打死了都不為過。
不過秦寡婦卻勸了阿琪一句:“姑娘,錢找回來就算了,別鬧出人命。要是連累了大伙為老身吃官司,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阿琪聽了,也過去虛攔了大家一下:“行了!”
分開眾人后,阿琪對這兩個人說:“今天算是給你們一個教訓,以后不要來順河鄉鬧事。你們敢使假銀子,信不信拿到保甲,就是一個流放三千里?”
“你……你憑什么說我們使的是假銀子!”這兩個惡漢中,只有一個還說得出話。有道是死鴨子嘴硬,雖然阿琪武功厲害,鄉親們更人多勢眾,不過混混終究還是有點脾氣的。
秦寡婦聽了,捏著那粒假銀錁子過來說道:“憑什么?就憑我男人是被這東西打死的!你們以為我是鄉下婆子,不認識它?我告訴你們,這是鳥槍打過的鉛彈!”
秦寡婦的話,一下又吸引了陳柯的注意力。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那粒假銀錁子,的確是圓形的鉛丸撞擊堅硬物體后,打壓成這樣的形狀。乍一看,還真有幾分像碎銀子。
李叔冷聲道:“告訴你們兩個兔崽子,秦阿婆可是旗人!想犯大清律,瞎了你們的狗眼。”
“爺爺奶奶們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原本這兩個混混還有些不服氣,但一聽李叔這話,立馬就蔫了。另一個說不出話,只是跪著一起磕頭,哭天抹淚。陳柯也發現混混就這么大能耐了,遇上狠人直接叫爺爺奶奶。
“滾!”阿琪哼了一聲,讓李叔他們取回了制錢。
陳柯和大家一起幫秦寡婦拾起了地上的小物什。眼見秦寡婦的竹籃被踩癟了,李叔笑著說:“老嫂子別心疼。趕明兒,我讓我媳婦兒給您再篇個籃兒。”
陳柯雖然知道順河鄉里住著旗人,但沒有想到這位老寡婦居然就是旗人,卻過得這么慘。大清不是應該養著旗人嗎?老寡婦姓秦,應該說她夫家姓秦,或許是漢軍旗的。
從地上拾起了那枚廢舊的鳥槍鉛彈,陳柯揉搓著已經變形的彈丸,心中一時百感交集。中原的江山,人民,似乎都隨著滿清入關,像這枚彈丸一樣變得畸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