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阿琪一拉韁繩,黃驃馬便一下策開馬蹄,向著順河鄉飛奔而去。陳柯當真是第一次騎馬,雖然借酒壯膽,但馬背起伏劇烈,讓他都不敢睜開眼睛,更怕從馬上摔下來。
臉上凈是呼呼的風聲,陳柯一開口,風都灌得滿嘴都是。
“師姐,你慢一點啊!”
“騎馬慢一點,還能叫騎馬嗎?”阿琪的騎術相當不錯。馬蹄飛揚之間,已經重新奔上了黃土路,踏起了一個又一個灰窩子,在身后連成了一片薄霧。
馬到底比騾車要快多了,幾十里路才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師姐妹回到家時,天色才剛剛擦黑。
不過第一次騎馬,給陳柯的感覺就是顛。加上今天累了一天,又喝了酒,因此回家后連功課都沒有做,洗洗就睡了。就連睡著了,他都能夠感覺到顛簸的余蘊。
直到第二天早上起床,陳柯的腦子才清醒了一些。
洗漱之后,天已經大亮。
陳柯在院子里活動著身體,依然穿著昨天買的男裝,醬靴,辮子也沒有拆。倒不是他喜歡清朝的打扮,只是滿人的裝束緊致,更適合練武而已。
清朝沒有國喪是不能私自剪發的。陳柯可沒有精力天天學著梳妝打扮,打成辮子更方便。
不多時敲門聲照樣響起,李叔照例送早點來了。但他今天卻沒有問安,只是有氣無力的在外面敲:“阿琪姑娘,阿珂姑娘,開門……”
聽見這個聲音,栓在院子里的黃驃馬突然嘶叫了一聲。
阿琪正在堂屋里梳頭,說道:“阿珂,和李叔說幫忙打點草料!咱們家又多出一張嘴了。”
“知道啦!”陳柯過去打開了院門,一眼就看見李叔那張灰敗的臉。
但李叔今天并沒有拿竹桶,反倒是身邊圍著一群人!還沒有等李叔開口,一個大漢就一把將他推到了一邊。
這個大漢陳柯認識,正是拿假銀子欺侮秦寡婦,又在德月樓想報復阿琪的人。
站在這些人中間的,是德月樓的掌柜!他一腳踏進了院子,讓陳柯猛然驚醒了瞌睡,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小娘皮,你們原來住在這兒啊?”
隨著掌柜走進院子,他身邊的人也一道風似的擠了進來。還在堂屋梳頭的阿琪也一下驚覺,幾步就沖到了院子里。
“你們干什么,敢擅闖民宅!不怕王法了嗎?”阿琪當真想不到,這些人居然闖到順河鄉來了。
掌柜依然是那身長袍馬褂的打扮,用扇子拍著手掌,邊打量著小院子,邊冷笑連連。
“干什么?昨天你們兩個小娘皮走運,有人護著你們。以為躲回家里就沒事啦?也不打聽打聽,我盧某人在開葑府也不是吃干飯的!敢動我的人,今天就要你們知道一點厲害。”
他說完后,使了個眼色,六個豪奴隱隱就將陳柯和阿琪圍了起來。
掌柜的雙手一背,砰的關上了院門。
“還是那句話,給賴保和李坎賠二十兩銀子的湯藥費,然后磕頭賠罪,這件事情就算完了。如若不然,可別怪我盧某人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