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原來是楊師哥!”
官老爺整個人一下就精神了起來,上前雙手拍住了楊溢之的肩膀,隨后一把除下了腦袋上的瓜皮帽:“我是王吉貞啊,怎么幾年不見就不認得了?”
陳柯倒是沒有料到,這位知府大人居然是楊溢之的熟人,心情一下就輕松了許多。見他除下帽子,腦袋后面只有稀稀拉拉的頭發,原來和楊溢之一樣也是戴的假辮子。
這當真是金頂門的人。
“原來是王師弟?恕兄弟眼拙,竟然沒瞧出你如今這么風光!”楊溢之上下打量了官老爺一眼,也是高興的笑了出來。不過看到街上有不少人圍觀,兩人又收斂了許多。
王知府回頭看了還橫刀怒目的茅十八一眼,說道:“你這賣藝的還杵在這兒干什么,大過年的,該干嘛干嘛去!你給我記著啊,別在這么擾民,不然老爺饒不了你。”
衙吏們也把水火棍一橫,喝道:“快滾!”
茅十八望了這位王知府一眼,又望了站在旁邊的陳柯一眼,一張臉再次脹得血紅,鼻孔鼓得大大的,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不過到了最后,他終于認清了形勢。
“好,我走!不過烏狗蛋,你投靠盟古韃子當漢殲,又用下三濫的手段毒害江湖,我茅十八不會就這么算了!你有能耐別讓我再遇到,下一回沒人護著你,我茅十八定要為國除害!”
說完之后,茅十八一把收起了大刀,昂首闊步的走出長街。圍觀的群眾懾于他的威勢,都自動讓開了一條路。
王知府看著這些圍觀群眾,卻讓衙吏趕快趕散了:“去去去,看什么看?大過年的,該熱鬧熱鬧去,別看了別看了!”這一轟,那些人方才依依不舍的散了場。
陳柯自然也跟著一起散了場,不過現在的處境讓他有些尷尬。因為這位王知府和楊溢之故舊重逢,現在很是親熱,已經一起慢慢的說話走開了。
自己是跟著呢,跟著呢,還是跟著呢?
想著好歹是和楊溢之一起出來的,就是要分手也得先打個招呼吧。不過陳柯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也沒好去打擾他們,只得不遠不近的吊在他們后面。
王知府則笑著拍著楊溢之的背,讓轎夫抬了空轎子,自己陪他一起慢慢踱著步子:“楊大哥,這多年不見,怎么在這同州府遇上你了?金頂門的兄弟們還好嗎?”
楊溢之一聽這話,臉色頓時又有些頹廢:“不瞞兄弟,我原本以為,金頂門只剩下我一個人了。”說著,便把平西王府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王知府聽了楊溢之的話,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怒意:“什么?平西王竟然如此對待功臣?想我金頂門自投效他吳三桂,從山海關打到允南,如今竟然被滅了門!”
楊溢之只說道:“總歸,都是楊某的不是。實不該和朝庭的人走得太近,讓王爺生疑,以至禍害了一門忠烈。”
王知府則是冷笑道:“屁!算我們當年有眼無珠,居然跟了這么一個主子?既然如此,楊大哥你就留在我這里,我王某也從此和他吳三桂恩斷義絕。”
楊溢之聽了這話,好像也下定了決心,微微點了下頭。不過他很快又想起了什么,回頭看見不遠不近跟在后面的陳柯,連忙叫道:“陳姑娘!”
陳柯有些郁悶的加快了腳步,走到了楊溢之的面前。楊溢之見他委屈巴拉的樣子,卻是又笑了起來:“見了故舊,一時太動情,真沒想到竟把陳姑娘冷落了。”
陳柯自然是一肚子不樂意:“敢情你還記得我啊?有異性沒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