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泥土路上,鄭克爽突然說道:“阿珂,你愿不愿意和我回臺塆?我馬上就要大婚了,你若是能討到太妃喜歡,她老人家肯定能夠讓你做一房姬妾的。”
“做房……姬妾?”
陳柯陡然聽了這話,一時間心里很不舒服!
雖然他不打算和這鄭克爽發生什么,但這話聽在耳朵里實在是太扎心了!尤其是鄭克爽說這話的時候,從骨子里散發著一股高高在上的意味。
當然鄭克爽并沒有惡意。就像某些事業有成的老同學說的那樣:你到我叔叔單位來應聘,只要能夠通過面試,他保準能夠讓你當個保安。
不過陳柯也不是當年的陳柯了,心中的情緒只是起伏了一下,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甚至連脈搏都沒有跳動。他沒有一口答應,當然也沒有一口拒絕,而是非常自然的把話題引開。
“到了臺塆,是不是就可以穿漢服了?”
鄭克爽笑道:“是啊,臺塆現在還是我們漢人的國土,那里的人都穿漢服。峨冠博帶,乃我們大漢之國風,你可能想象不出朝堂上下的那種風情!阿珂,我一直在想,如果你穿上漢服,那該有多么漂亮?我相信奶奶一定會喜歡你的。”
陳柯聽了,心中也是一陣感慨。
滿清之后無中華。陳柯身為漢人,兩世為人卻都沒有穿過漢服,更沒有踏上過大漢的國土,這是刻骨的遺憾。若是能夠去一次南明,穿上故服堂堂正正做回漢人,也不枉身上流淌著華夏的血脈。
當然,如果不能堂堂正正,而是去給人家當姬妾,陳柯寧愿留在滿清。
好在陳柯也沒有冷落鄭克爽,繼續沒話找話:“我以前見過朝鮮人,頭上帶著網巾,后來才知道這也是跟我們漢人學的,對嗎?”
鄭克爽點頭說道:“對啊,網巾是我們漢人習以為常的頭飾!現在臺塆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都會戴網巾,保護自己的頭發。所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們大漢子民以孝為先,以忠為本,以信修身,以仁治國,這是先祖之訓。”
鄭克爽打開了話匣子之后,整個人都顯得很是愉悅。他向陳柯介紹臺塆保留的漢人文化和習俗,以及南明如何抵抗清庭的英烈事跡,一時高談闊論,文采激揚。
陳柯邊聽,邊附和著鄭克爽,繼續沒話找話。二人邊走邊聊,不覺離楊州城漸遠。
終于,鄭克爽把話題又繞了回來,說道:“對了阿珂,你還沒有答復我呢!你什么時候和我回臺塆一次,拜見我奶奶?只要你能夠討到她老人家歡心,保準能夠留在臺塆的。”
陳柯已經不想再談這個話題,聽見鄭克爽又這么問,心里未免有些煩躁。只得委婉地說道:“想來太妃是位嚴肅的長者,我這種江湖兒女,怕是無福討到她老人家歡心。”
鄭克爽聽了,卻是停下腳步,扶住陳柯的雙肩。
他正色道:“事在人為嘛!為了能夠當我的姬妾,你也應該付出一點努力。阿珂,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只要你誠心誠意服侍太妃,總歸能夠得到她的認可。”
咔嚓!
陳柯的拳頭捏出了一陣脆響,連忙努力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盡量平靜下來。他很擔心情緒失控,把這個延平郡王的二公子給一掌斃了。
就在陳柯準備拒絕的時候,遠處突然大步走來了一個人影;這人影身未至,開口便叫道:“延平王鄭二公子,小僧可算找到你了!”
鄭克爽正準備說服陳柯一起回臺塆,猛然聽見有人叫他。下意識的回頭望了一眼,結果被這人一掌罩向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