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本知道,對方內力如此磅礴,而且如陀螺一般詭異。徐天川如果用擒拿,只會扭斷了自己的手。因道:“應當出掌切他手腕?”
錢老本說著,也嘆了口氣。
玄貞說道:“這等內力,旋震而起,如龍鱗金身,任何招式都能反震開來!別說出掌,就是出刀也沒有用。”說著,問風際中道:“風二弟以為如何?”
風際中回答得很干脆:“絕對不能靠近他三尺。”
天地會的人此時都很沉悶。雖然他們是返清復明的好漢,但絕非不明事理的賴漢,被打的人是韃子官兵,不過論起是非曲直,卻是那個癆病鬼不對。
身為江湖豪杰,他們不光沒有出手主持公道,反而給嚇破了膽,像那些普通客人一樣落荒而逃。這根本不是江湖豪杰應有的行徑,因此心理郁悶是很正常的。
不過陳柯倒是沒有什么心理負擔。他受的鄙視越來越多,臉皮越來越厚,現在已經不要臉了。
人怕死臉,樹怕扒皮;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陳姑娘以為,那個癆病鬼的武功如何?”
行了幾步,風際中忍不住問了陳柯一句。因為在這個時候,人習慣于找一個心理依靠,其他人沒有看出來,風際中卻是隱約看出了陳柯非同一般。
陳柯笑了笑,說道:“那個癆病鬼和他老娘,我倒是能對付。只是那個老頭著實厲害,這也是我讓大家快走的原故!至于那種像陀螺一樣的內力,無非是絕頂武功的一種表現形式而已。”
陳柯并沒有吹牛,他如今得回了花鱗剔,也就不怎么把那個癆病鬼放在心上了。只不過那個白發老頭絕對惹不得,陳柯要是能打過他,就直接到神龍教拿解藥去了。
不過他的話挺能提氣,頓時讓大家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眼看天色漸晚,韋小寶卻并沒有引大家進城,而是向著京郊繼續前行。
這時,眾人聽見身后有騾馬車響。回頭一看,卻是一行人趕著大車追了過來,趕車的正是剛才那一家子的仆人!仆人揚著鞭著,只遠遠的喝道:“慢著!”
天地會的人見了這一家子,本能的想要勒馬快跑。但在大道之上,又如何咽得下這口氣?一行人勒住馬,徐天川朗聲道:“干什么?”
仆人也停下了騾車,用鞭子指了他們一下:“你們幾個,下馬上前!我們家少爺有話要問。”言語之間,非常高傲,讓徐天川等人不由得一陣惱火。
錢老本忍不住說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便是官兵盤道,也沒你們這么大架子!告訴你們,我是一個老實人,但老實人也是有脾氣的!”
錢老本這一說,只見騾車的簾子被打開,那個病漢歪頭歪腦的鉆了出來。一看見錢老本他們,就拍著手笑道:“你們在呢?我就想問問,那個人是誰,為什么綁著他?”
眾人回頭一看,病漢說的正是吳之榮。
玄貞倒是沉得住氣,拜了一揖,說道:“這是我們的一個仇人,朝庭贓官!閣下剛才也打死了幾個朝庭的官兵,想來應該知道替天行道這個說法吧。”
說完后,一行人勒了一下馬:“告辭。”
但是他們還沒走幾步,只見螺車里又鉆出兩個人影,正是那個老翁和老嫗!老嫗說道:“讓你們走了嗎!我家孩兒讓你們來回話,你們敢如此怠慢?臭不懂事!”
玄貞的年紀雖然不及這個老嫗,但也是位須發花白的老道。見她竟然這樣說話,忍不住口氣也強硬了許多:“前輩,敢問江湖上有這樣呼喝武林同道的規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