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中,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睡夢中,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撫養自己長大的母親,蒼老的母親朝著他奔來,在她的身后,是張開血盆大口的蛇妖。
他帶著刀,向她沖去,卻是怎么也無法接近,他們之間的距離,就在這沉默的吶喊聲中,拉遠,不斷的拉遠。
猛然睜開眼睛的少年,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好吧,在這個世界里叫作藻海。
按照某種定律,看到陌生的天花板的第一反應應該是懷疑自己又穿越了,不過他還沒有無聊到這種地步。猛然坐了起來,看向身旁,在他的身邊,躺著那還未醒來的小女孩。
白日的亮光從方形的窗戶照入,床邊是一張圓桌,屋子里彌漫著藥的香味。屋角的青銅燈臺上,已經燃燒殆盡的蠟燭殘留著斑駁的燭淚。
門打了開來,有人踏步而入,卻是裁峰四杰之首祝儲劍。
見他醒了過來,祝儲劍笑了一笑,正要說話,少年卻先行問道:“我睡了多久?”
“兩天了!”祝儲劍道往他身邊指了指,“她比你醒得更早,只是一直都待在你的身邊,我們也拿她沒什么辦法。”
緊接著便又揉著太陽穴:“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那到底是什么怪物?這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易鋒道:“其實我也弄不清楚……”他將遇到這個小女孩時的過程,一一說出。
祝儲劍沉吟道:“也就是說,被你砍斷手腳的那個張二,實際上才是擄劫孩童的惡徒?這般說來,莫嘯豪恐怕也有很大問題。”
易鋒道:“前輩若是不信,可以前往采星城飛星武行,那里有一人,名為趙青城,當時他也參與其事,救下了一些孩子。”
祝儲劍卻道:“我信!”看向易鋒,道:“其實那日飛菊園之事,我也有許多疑問。現在看來,分明是天華城的仲家不希望你參與比武招親最后的決賽,設下圈套,至于前日里的那只怪物,還有莫嘯豪,甚至是丹彩縣主,恐怕都與烘幫有著某種關系。”
易鋒皺眉:“又是烘幫?”
祝儲劍道:“不一定是烘幫自己參與,但是如今,烘幫明里暗里的勢力在不斷壯大,擄劫孩童這種事,烘幫自己未必看得上,但烘幫統治下的那些下九流就難說得很。你對那個張二下了毒手,卻又留了活口,結果剛好被他們反過來利用罷了。”
看向易鋒:“我已讓人幫你熬了粥,你再休息一會,我們峰主正在趕來,他想與你談一談。”
說完后,祝儲劍轉身離去,來到外頭,只見蓬沖立在那里,朝他問道:“易小兄弟怎么樣?”
祝儲劍道:“他沒事!”看向右臂斷去的蓬沖,沒好氣的道:“你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
蓬沖笑道:“不過就是斷了只手,有什么大不了的?死不了就好!”
屋子里,易鋒扭頭看去,只見在他身邊,小女孩也已睜開眼睛,躺在他的身邊,安靜的看著他。易鋒伸出手來,揉了揉她的腦袋,道:“謝謝!”
為什么原本應該待在申家的女孩,會跑到這里來,他自然也不清楚,但是不管怎樣,那個時候,如果不是她的出現,他恐怕已被那只漆黑的怪物殺了。
無法說話的女孩,依舊是沉默著,對她的來歷,易鋒已經開始感到好奇,但卻什么也無法問出。
到了傍晚,有一人來到了這里,那人正是赫陽山裁峰峰主柴熊。易鋒與他談了許久,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談了什么,而這個時候,天華城飛燕小姐的生日,眼看著也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