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之中,恩愛與悲情交錯,哀樂與細喘齊飛,春暖花開,大地含春。
數里之外,官府深處,州牧席應輝頭疼地處理完手中的各種事物。
名義上,他雖然是本城最大的官,然而如今的世道,各處的地方官大多有職無權,他這個官,更多的也只是掛名罷了。
原本就是本府里各大門派、各個世家聯名,讓朝廷賞賜下來,不管是處理什么事,自然都要努力平衡各派各家的利益,不客氣的說,他能不能當上這個位置,看的不是朝廷上的后臺,而是本州各大家族對他們各自利益的分配和維護是否滿足,在這種情況下,他這個官,不過就是一個到處修修補補的裱糊匠罷了。
“武林公審啊!”他無奈的嘆一口氣。
玉鼎青虹派、梨花閣、驚鯨宗等東四州各大有名門派都已經定下來的事,再來問他的意見,他能有什么意見?他還敢有什么意見?
“老爺!”他的夫人端著參湯移了進來。
席應輝接過參湯,想了一想,道:“誠兒回來了么?”
夫人道:“誠兒還在二老爺那邊府上,這些日子,他都在那頭幫忙,已經有幾天沒回家了。”
席應輝滿意地點了點頭:“誠兒與忠汶雖是堂兄弟,但以往關系一向不睦,想不到生死之間,才見情真。平日里,見他整日游手好閑,仗著自家有點背景,不務正業,都不知說了他多少次,想不到真出了事,竟也還是靠得住的。”
夫人道:“這是當然的,不管怎么說也是兄弟嘛!”
對于自己那個以往多少顯得有些紈绔的兒子,在關鍵時刻終于變得可靠起來,席應輝心中還是頗為安慰的。
喝了參湯后,夫人退了出去,此刻已經到了半夜,她先行歇息去了。
席應輝也已處理完手中事務,整理一番后,便要離開書房,忽的,窗外的月光、星光,都像是在往遠處退卻,他往前走,門口卻是怎么也到達不了。
他心中驚慌,大聲呼喊,想要將府中的護衛喚入,聲音猶如在狹小且封閉的空間里回響。明明沒有離開書房,這一刻的他,卻像是置身在神秘的淵底,在他的前方,劍光如同烈日般,排山倒海般涌來。
“是誰?”他擦著冷汗。
如今乃是多事之秋,他的府院,守衛亦是嚴密,他的書房更是在重重的保護之下。然而來人,竟然以神秘的劍光,切斷了他與外界的所有聯系,明明就在外頭不遠的親兵、護衛,竟然連他的喊聲都無法聽到。
德方城中,什么時候出現了這般高手?
他額頭上的冷汗,竟是越擦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