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鋒這話一出,萬大先生等盡皆面紅耳赤,臺下眾人卻是鼓掌哄笑,這些所謂名門正派今日搞出來的這場鬧劇,也實在是讓人看不下去。
冷昌錕往易鋒看了一眼,啞然一笑,他剛才同樣也是口口聲聲江湖公道,這小子這話,分明將他也一同罵在里頭。
只是他本就是梟雄,事實上也從來不曾真正將自己當作好人,聽這少年大罵這些人假仁假義,自然是不以為意,倒還有些嘉許,覺得這少年是個人杰。
萬大先生、吳靖、武偉忠等人,平日里卻是以正道自居,此刻被這少年當眾辱罵,偏偏一時間還無法反駁,個個憋紅著臉,全都語塞,說不出話來。
蓬崇海爽朗大笑道:“說得好,人生于天地之間,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便是,這所謂武林公審,不要也罷。”
看向冷昌錕:“武林公審既然結束,那再生枝節又有何妨?冷幫主,既然到了,何不就分個高低?”
冷昌錕笑容收緩,哼了一聲:“你我過往也算無冤無仇,流血無益。倒是這場血案,殺人者還在,復仇者還在,說結束就結束,未免過于輕巧。既然如此,倒不如由本幫主來做個仲裁……”
喝道:“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理所當然,但既然武林公審作罷,除死者血親之外,其他人便不得以此為由,向殺人者出手,亦不得為死者血親助拳,同理而論,死者之血親復仇,其他人不得干涉。此外,殺人者今日本是為公審而來,就算復仇,也不得選在今日。”
易鋒冷笑道:“就算選在今日也是無妨。”
刁文隆等想著:“雖然錯過今日,天涯海角,想要找這小子都不容易,但是今日想要出手,蓬崇海這一關就無法過。冷昌錕未必不是別有用心,但他這‘仲裁’,卻是讓他和蓬崇海一同置身于這場沖突之外。沒有蓬崇海相助,我就不信這小子能夠逃得了多久。”
厲聲道:“好,今日就給冷幫主面子。”轉身踏步離去。
冷昌錕的強行仲裁,雖然讓整個血案回到了原點,但一來,易鋒所背負的罪名盡皆洗清,二來,既然復仇者限定為血親,連帶著玉鼎青虹派和驚鯨宗等,也被撇在了外頭。
玉鼎青虹派、驚鯨宗等原本就不愿為了一個死去的弟子,去得罪蓬崇海這等人物,只是這話當然不能直說,冷昌錕這一判決,倒是剛好讓他們“被迫”置身事外,一時也無話可說。
易鋒自己放話,不在乎死者家人報仇,蓬崇海也就沒有多話。他也懶得在這里多待,與易鋒帶著被救回來的小紅便走。
周圍人群,給他們讓出道路。在他們身后,冷昌錕忽的朗聲道:“還有一事,蓬兄可否告知?以蓬兄的實力,這一趟破碎虛空又準備充足,本沒有失敗之理。蓬兄飛升的那一刻,到底發生了什么,令得蓬兄止步難前?”
蓬崇海冷哼一聲:“你如果想知道,自己不妨放手一試。”
眾人看向冷昌錕,只見他緊緊的皺了皺眉,什么話也沒有多說。
易鋒牽著小紅,與蓬崇海一同,就這般出城而去,他們穿過麥田,踏在山林之間。易鋒道:“這一趟,多謝前輩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