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十**歲的年輕男孩子，局促不安地站在這一行光鮮亮麗的大人物跟前。
他從來沒見過，這種從骨子里就透著蔑視螻蟻的高雅人。
他往他們面前一站，就覺得自己又臟又丑，跟散發著惡臭的垃圾一樣。
孫粥粥昨天也見過這些人，他們來醫院食堂……
當時，他正在狼吞虎咽吃泔水桶里的剩飯剩菜。
這些大人物只是遠遠看了一眼，轉身就走。
他今天被干干凈凈洗涮了好幾遍，才被帶到這些人跟前。
孫粥粥被院長推搡著往前了幾步。
白破塵的師弟中便立即有人怒斥道：“離遠點！”
腌臜之人，怎么配離白師兄這么近？
孫粥粥被罵得瑟瑟發抖，趕緊往后退。
白破塵仔細觀察著這個不滿二十的少年，昨天他一直派人暗中盯著，這少年確實幾乎將所有時間都用來吃東西。
而且一旦張嘴，吃起東西來，百無禁忌，但凡能吃的，不論臟污與否，全都能往嘴里塞。
可他體格瘦弱，與其食量完全不匹配。
正常人，絕不可能如此。
這世間除了人，便是妖，是魔，是精怪之物。
白破塵看著孫粥粥，神情淡淡。
心中，卻疑惑不已。
眼前的少年，不是妖魔，也不是精怪，難道真只是個普通人？
不應該。
普通人即便是身體異常，那至少有個下限。
孫粥粥的表現，不像個有下限的普通人。
“先將人帶下去吧。”白破塵道。
院長又忙不迭將孫粥粥帶走。
回到辦公室，小心翼翼問道，“白先生，怎么樣？”看得出，孫粥粥究竟是個什么妖孽嗎？
醫院食堂那么多剩飯剩菜，賣出去喂豬都能養活不少豬。
全都進了孫粥粥一個人的胃，竟然還沒把他撐死。
他可給孫粥粥做過全身檢查了，腸胃并沒有異于常人。
說他不是妖孽，都無法令人信服。
“他身上，并無異常。”白破塵實話實說道。
至少，他看不出有任何異常。
身為天道門中的首席大弟子，如果他覺察不到異常，那么只存在兩種情況——
一種，確實無異常。
另一種……那就很棘手了。
那意味著，出現了他都不曾見識過的特殊情況。
“啊？”院長半信半疑，語氣里有種說不出的游移失望。
這白先生年紀輕輕的，也不知道到底有幾分真本事。
孫粥粥明顯不正常，他竟然說并無異常……
怎么可能？？
白破塵身后的師弟聞聲，立即道，“怎么，你對我白師兄，有什么意見？”
院長連連擺手：“不敢不敢！”
“院長，此人身上，我一時間確實看不出異樣。我等下山，還有其它要事，不能在醫院久留。若此人出現其它癥狀，你隨時聯系我，如何？”
院長哪里敢說不。
當然是答應啊。
白破塵帶著人起身告辭。
……
醫院長廊。
周旭文拿著新鮮出爐的親子鑒定，心情十分復雜。
管家在一旁默默伸手，在周旭文身后虛虛支撐著。就怕老爺他受不住打擊，直接往后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