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白日記憶有所觸動的緣故,這天夜里,錦月模模糊糊地記起從前的一些片段。
是她與樓御辰的初見。
.......
錦月是跟著夙衡一起來參加魔君的繼位大典的。
他們來的時候已是傍晚,但繼任大典要第二日才開始,便在魔族安排的院子住下。
自十萬年前那場驚天動地的止戈之戰后,魔族已經很久沒有迎來他們的君主了。
聽聞新繼任的那位魔君,是從天地間最純粹的魔氣中誕生,才兩千六百多歲,便擁有了凌駕魔界眾人之上的修為,將從前由各大家族分裂統治的魔界迅速統一。
不過錦月不在乎這些。
她很沒形象地坐在院子的臺階上,一手撐著臉,另一只手無聊地敲擊著地面。
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一棵巨大的海棠花樹下,夙衡正與雪無對弈。
她已經在這里坐了很久了,夙衡知曉她的性子,來了魔宮,更不允許她隨意亂跑。
她故意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又發泄似的往旁邊的樹上踢了兩腳,樹上的花瓣紛紛揚揚地落下來。
動靜很大,一向疼愛她的兄長卻只是看了她一眼,便繼續淡定地下棋。
倒是雪無,摸了摸趴在他膝蓋上睡覺的團子,示意它過去跟她玩一會。
團子在雪無的膝蓋上伸了個懶腰,不情不愿地過來了,卻也只是走到她身前,慢慢地躺下。
“團子,我好無聊啊。”錦月故意大聲說,還拿旁邊的一根小木棍戳了戳貓軟綿綿的身子。
其實她一直對雪無給這只貓起名團子十分不解,畢竟在她看來,雪無是一個十分清冷的人,就像雪一樣。這樣的人,竟然隨身帶著一只貓,還起了個這么幼稚的名字。
團子被她戳得不耐煩,動了動身子,離她遠了些。
“早知如此,還不如我一個人呆在神宮自在。”錦月又踹了兩腳樹,看到花瓣落下,便施了一個法,將飛落的花瓣全都移到了正專心下棋的二人上空。
淡粉色的花瓣瞬間覆蓋了棋盤,連夙衡與雪無身上都不能幸免地落了一層。
夙衡心念一動,花瓣便化為點點熒光消散了,他轉頭無奈地看著錦月。
錦月立馬轉過頭去,鼻子里還發出一聲輕哼。
她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最后還是夙衡妥協了,柔聲說:“若是想出去玩便去吧,不準隨意惹事。”
“我就知道兄長對我最好了。”錦月從地上跳起來,撲進夙衡懷里蹭了蹭,又飛快地往院子外跑去。
夙衡看著她的背影,搖頭失笑。
“殿下雖然頑皮了些,但總歸是有分寸的,帝君不必擔心。”雪無往棋盤上落下一子,見夙衡有些心不在焉,便笑著說。
“我是怕她撞上魔族新君。”夙衡想了想,又笑了,“罷了,總歸有我。”
錦月出了院子,又跑到了魔宮外的一條街市。
魔族新君繼位,各族的人都來了些,此刻街市上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她買了些魔界特色的小吃,又沿著街市慢慢地逛起來,等到她逛完一整條街市,天色已經暗了。
錦月拎著兩壺酒往魔宮的方向走。
快要走到夙衡他們所在的院子時,錦月猶豫了一下,又飛快地掠上了旁邊的屋頂。
若是她帶著這兩壺酒回去,一定會被兄長沒收的,還是先在外面解決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