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金色繩索憑空出現,牢牢捆住了她。
符咒直接被金光撕裂,錦月的身影也顯現在凝霧花叢里。
原本還站在禁地入口處的人,往前一踏,轉瞬間到了她眼前。
那人穿著一襲華貴的白色長袍,容貌與綺鳶有幾分相似,卻多了些刀削斧鑿般的冷冽。
他借著暮色的光,居高臨下地審視了錦月一會,忽然開口:“你是何人?”聲音清列,如同寒冰破碎。
站于一旁的長老與侍從全都面面相覷。
今日王上怎么有興致問這個偷花賊的姓名?直接將她關起來便是,何須多此一舉。
錦月暗中掙扎了一下,發現掙不開繩索,便道:“霽澤。”
“霽澤。”那人慢慢重復了一遍,臉上忽然綻開一個笑。
他拉了拉繩索,便和錦月一起消失在原地。
綺鳶遠遠看見這一幕,絕望地捂住臉。
方才匆忙,忘記告訴霽澤若是被抓到了,別把她的名字告訴精靈族人。哥哥不會將她大卸八塊以消心頭之恨吧?
可這天戈池只有紅塵域的人能進來,霽澤應當不是那個人才對。
罷了,若是哥哥真的要殺霽澤,她便是冒著暴露的危險,也要救她出來。
還站在原地的長老們對望一眼,神色古怪。
這便是王上找了九千多年,恨得咬牙切齒的那個人?
錦月被帶到一座山頂上。
這里開著小朵小朵五顏六色的小花,崖邊還長了一棵樹,樹上綴著些紫藤。
若是忽視身邊這個人冷峻的神色與捆在她身上的繩索,倒是一個絕佳的好地方。
那人手一抬,身后憑空出現一張椅子,他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垂眸看著錦月。
“你可還認得我?”
錦月誠實地搖搖頭。
此刻她朦朦朧朧地有些預感,這人,多半是她身為霽澤大帝姬時的仇家。
那人冷笑一聲,“我想你也不認得。”
他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扶手,發出清脆的聲響。
“幻靈人人都說你死了,我不信,夙衡怎么舍得讓你死。”
他抬頭看著黑夜里一輪明亮弦月,漫不經心道:“只可惜昔日高高在上的大帝姬,竟淪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閣下在說什么,我聽不懂。”錦月決定死不認賬。
若這個人真是她的仇家,她落在他手里,絕沒有好下場。因此,決不能承認。
那人拉了拉繩索,繩索便捆得更緊了些。
錦月咬著唇,眉頭微皺。
若她神力尚在......
“大帝姬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性子,真是一點沒變。”
那人走到錦月身前,又拉了拉繩子。
錦月的額頭上已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我想大帝姬應從未受過這種痛苦,”那人走到錦月身前,蹲下身,捏起她的下巴,眸色極冷,“可這點痛,遠不及當年我在荊棘路上經歷的萬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