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月暗中將凝光握在手里,留心著花云裳的舉動。
花云裳畫好眉,又添了添唇上的紅,仔細理了理發髻,才轉過身。
“大帝姬,好久不見了。消失九千多年,我還以為你早死得連渣都不剩了。”
錦月:“......”
這花云裳從前多半和她有仇。
錦月又在心中將弦翊罵了幾遍,淡淡開口:“有勞掛心,我活得很好。”
“大帝姬如今修為低下,和凡人無異,確實活得很好。”花云裳笑了一下,手腕上的鈴鐺隨著她的走動叮當作響。
她走到錦月身旁,借著墻邊夜明珠的光仔仔細細將錦月打量了一遍,忽然面露嫌棄之色。
“九千年不見,大帝姬愈發隨意了。”
“嗯?”錦月不明所以。
若她能想起關于花云裳一星半點的記憶,或許還能聽懂她的話,但偏偏一點都想不起來。
花云裳面上嫌棄之色更甚。
“看來大帝姬失蹤這九千多年,腦子也不好使了。”
錦月:“?!”
花云裳從前絕對和她有仇,還是不共戴天那種,不然何以處處嫌棄她。
錦月默默握緊了手中的凝光。
花云裳又走到銅鏡前坐下,看了看自己,又與鏡中的錦月對比了一下,頗覺滿意。
心中滿意,語氣自然也好了幾分,“大帝姬隨意些也好,這幻靈第一美人的名頭,可就是我的了。”
錦月恍然大悟。
原來花云裳所說的隨意,是指她的穿戴打扮?
錦月看了看鏡中的自己,鏡中的少女也看著她。雖未施粉黛,卻難掩精致容貌。她一笑,鏡中的少女也跟著笑,端得是明媚動人。雖只著簡單月白色衣裙,但也是亭亭玉立。
她覺得挺好,一點也不隨意。
錦月試圖將話題轉回正軌,“不知我用來交換的東西,樓主可感興趣?”
花云裳側身看了她一眼,眼尾微挑。
“你從前可不是這么叫我的。”忽然一笑,“看來你是重生了,還失了從前的記憶。那么,從前的實力自然也沒有了。”
她還在奇怪,為何她言語如此不當,那個從前絲毫不肯吃虧的大帝姬卻沒有太大的反應。
原是什么也不記得了。
錦月心里忽然生出不太好的預感。
下一瞬,一團幽蘭色火焰直直朝著她的面門襲來,被凝光震散。
花云裳用手指卷了卷發尾,腕上銀鈴輕響,“竟將凝光也借來了么?真可惜,本來是個殺你的好機會。”
語氣里,還頗有幾分惋惜的意味,卻也沒有再動手。
凝光已變為一把長劍,被錦月握在手中。
“從前的事我不大記得,自然也記不起你我的恩怨。我今日來此,只為心燈。往事恩怨,不如先放一邊。待日后我想起來,再來找你。”
“日后?還是算了吧。”花云裳理了理衣袖上的褶皺,又朝錦月丟了一團火,“天淵之火給你,別再來找我。”她可一點都不想看到她。
錦月本想用凝光將火揮開,聽了花云裳的話,又堪堪止住,將那一小團火抓在手中。
想起錦月什么也不記得,多半也不會知曉天淵之火的用處,花云裳沒好氣道:“你體內已有心燈,只需用天淵之火將它引出來便可。事已了,大帝姬請回吧。”
錦月仍有些愣怔。
花云裳竟這般輕易給她火,還放她走,她們不是有仇么?
錦月試探著問:“弦翊的行蹤?”
花云裳瞪她一眼,語氣更加惡劣,“不用想也知他定是和你在一處,何須你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