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把小劍又朝晏華庭靠近了些,其上的冷光明晃晃地映在他臉上。
“如何進?”
晏華庭指了指自己的轎子,“我帶你進去便成。”
錦月猶豫片刻,抬腳走進了轎子。
轎內空間很大,卻只有一把躺椅,是方才晏華庭坐的那一把。
晏華庭在后走進來,十分自然地坐在了椅子上,還朝錦月勾了勾手指。
“小錦月,路途遙遠,站著傷身。”
錦月站得離晏華庭更遠了些,“我不累。”
晏華庭也不勉強,又去勾掀起來的紗幔,企圖把紗幔全放下來。
錦月抬手阻止他的動作。
晏華庭挑眉,紫眸里波光流轉,“為何不讓我放下來,孤男寡女共處一轎,紅綢翻飛,豈不......”
他的話沒說完,余光瞥見錦月手腕上的紅繩,立刻便噤了聲,將簾子全都掀開。
晏華庭輕咳一聲:“孤男寡女共處一轎,確實不合適。”
錦月看了眼手腕上的紅繩,似笑非笑地看著晏華庭。
看來樓御辰對晏華庭的威懾力還是挺大的,只一個生死契便讓他老實了。
晏華庭有苦說不出。
時間倒回一萬多年前,那時小錦月還在死纏爛打地糾纏樓御辰。
他原以為那個魔君對小錦月沒心思,便一如既往地調戲小錦月,誰知竟被魔君撞見了。
那是他的尾巴第一次被人打結。
魔君冷著一張臉,將他的尾巴全打了結,還一邊云淡風輕地威脅他,語氣平常得如同好友話家常。
“你若再敢碰她一次,我便剁了你的尾巴。”
話落,手上一個用力,晏華庭的慘叫聲幾乎要沖破結界。
晏華庭欲哭無淚。
他發誓,他記得清清楚楚,自己只摸到了小錦月的衣角。
而現在,晏華庭心有余悸地瞟了錦月手腕上的紅繩一眼,默默離錦月遠了些。
他可不想被剁尾巴。
此刻他才恍恍惚惚地想起來,自己沉睡前,小錦月似乎在與樓御辰談婚論嫁。
會結同心契,便也不奇怪了。
轎子沖天而起,很快便沒入藍色的海水中。
從轎子里往外看,能看到許多小魚在歡快地游來游去。
水波蕩漾,卻未曾有一滴水珠進入轎子內。
錦月伸手往外一碰,水似乎有了生命,避開了她的手,連指尖都未沾濕半點。
晏華庭躺在躺椅上,半闔著眼,“這里的水受法則約束,會自動避開人。”
錦月望著身邊游曳的魚群,問:“這里的法則之力,同山河圖的一樣么?”
“這本就是山河圖一塊碎片形成的法則之力,自然一樣,只不過較之山河法則還弱了些。”晏華庭又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耳飾,心中稍安。
他自沉睡中醒來,便發現自己到了這個奇怪的地方。此后,他花了很久的時間,才弄清楚發生了什么。
山河圖破損,小錦月隕落,連天衡帝君也獻祭了輪回玉。若不是與小錦月的契約尚在,他還以為她真正地魂飛魄散了。
為此,他還惋惜了好一陣。
畢竟在漫長的生命中,能遇到一個愿意聽他講故事的人,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