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陳設一如往昔。
從前他剛被夙衡帶回來,便經常在這座殿中修煉。
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銘記于心。
雪無站了一會,對著空無一人的蓮憂殿,輕輕說了句:
“新春快樂。”
沒有人回答他。
只有池子里的金色蓮花,輕輕晃了晃。
——
蘭澤王府。
天空暗下來,夜色濃重。
點點燭光從燈籠里透出來,暈了一點燈紗的紅,將整個院子都照亮。
傾吾樹下擺了許多吃食,錦月拿了壺酒出來,倒了三杯。
錦初舉著酒杯,笑嘻嘻地說:“第一杯酒,愿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
說完,便自顧自地將酒一飲而盡,又自己倒了一杯。
“第二杯酒,愿一切都能回到正軌,我,阿姐,哥哥,兄長,雪無......所有人都能像從前一樣快樂。”
又將酒一飲而盡,臉上已有了紅暈。
錦月笑著勸她:“你少喝些,這是魔界的笑春風,極易醉人。”
錦初搖搖頭,又倒了一杯,抬起眼朦朦朧朧地看著錦月與樓御辰。
“第三杯酒,”酒意上涌,她的眼里已有了些水光,“愿阿姐與哥哥,能補完當年的遺憾,百年好合。”
錦月愣了一下。
偏過頭,便見樓御辰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墨色的眼里,映了點燈火的光。
樓御辰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勾起唇角笑了。
“你放心,一定會的。”
錦月心中莫名發燙,臉上也發燙,轉過頭飛快將酒喝了。
錦初捏著酒杯毫不客氣地嘲笑她,“阿姐,你臉紅做什么?”
錦月又倒了杯酒全喝了,大聲道:“胡說!我只是酒喝多了!”
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
樓御辰眼里的笑意幾乎都要溢出來。
最初認識錦月的時候,他只覺得神族大帝姬伶牙俐齒,撩起人來臉不紅心不跳,一看便是久經沙場,經驗豐富。
后來,他發現于感情一道上,錦月完全是初出茅廬的新手,表面厲害,實則心里慫得很。
樓御辰又喝了一杯酒,笑道:“笑春風確實很容易醉人。”
錦月飛快道:“就是。”
絕對不是因為她害羞才紅的臉。
錦初仍在笑。
“你們夫唱婦隨,說什么都對。”
錦月兇巴巴地看著錦初,正欲反駁,識海里的師徒契忽然一陣發燙。
她調了縷靈力上去,光芒一閃,一個小小的傳送陣便浮現在半空,一封信掉了出來。
錦月將信打開。
“師尊,展信佳。今日除夕,恭祝師尊新春快樂,歲歲平安。思慮良久,還是想將一事說與師尊。昨日天戈池內空間動蕩,弟子前往第一重,發現那里的亡靈已全部消失。探查過后,發現有法陣的痕跡,但不知是何法陣,也不知是何人所為。天戈池的形成乃因山河圖碎片,茲事體大,弟子唯恐出現變故,特告知師尊。”
信的落款,是端端正正的兩個字——弦翊。
錦月面色微凝,將信拿給樓御辰看。
“我前往第一重時,遇到了那個曾將我傳送至長落山的人,他到底是誰?”
樓御辰看完信,神色也變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