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輕舟嘴角始終噙著一抹笑,好心地提醒:“可別做得太過了,墨驚舞的長兄墨驚弦是水字輩的弟子,凌云榜前五十,小心他來找你麻煩。”
錦月不緊不慢地將最后一塊烤肉吃完,才悠悠道:“別人敬我一尺,我還他一丈。可別人若是無故來惹我......”
她的話沒說完,蔚輕舟卻從她眼底看到了一閃而逝的冷光。
他怔了一下,然后頗為感慨地想,這丫頭是不是從前被人欺負狠了,才養成了如今這般性子。
錦月當然不知道蔚輕舟在想什么,因此她只是站起身活動了下身子,準備去四周轉轉。
蔚輕舟每日閑著無事便是在鏡花水月里亂逛,對這里的每一塊地方都熟得很,自告奮勇地為他們帶路。
出院子前,他悄悄在自己身上施了個障眼法,確保自己不會被認出來。
劍蕩平川很大,僅平地上的木屋便有幾十間,右側的瀑布旁,還建了一個寬闊的廣場,人站在上面,會有微涼的水珠濺上來。
云生是個閑不住的,一路走一路看,發覺此處除了剛開始上來的云梯外,沒有看到別的出入口。
“輕舟師兄。”他叫住走在前面的蔚輕舟,“我們的第二輪考核在哪里進行?”
蔚輕舟已走到水潭旁,點點水珠落下來,卻沒有一點濺到他身上。
他伸手朝水潭一指。
“在這里。”
錦月伸手往水潭里碰了一下,潭水冰涼,蘊著靈氣,縮回手,手掌干干凈凈,沒有殘留半點水漬。
她一針見血地說:“此處應刻有陣法。”
水潭只是個障眼法,若是啟動陣法,這里應該別有洞天。
蔚輕舟贊許地點頭,“不錯。”
此時此刻,他好像突然有點明白為何尊上會對這丫頭另眼相看了。
不過那可是落花谷的修煉機會,只有水字輩以上的弟子每年才能進去那么一次,尊上竟這般隨隨便便將這個機會許出來,莫不是......
蔚輕舟將探究的目光落在錦月身上。
然后他的目光和一雙沉靜的眼對上了。
如同這深潭里的水,澄澈明凈,卻又帶著些涼意。
錦月很快收回目光,對著蔚輕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從一開始見這個人,她便覺得很不對勁。
按理說,鏡花水月的弟子都有弟子服,可他卻不穿。
云生烤了金羽鳥,作為鏡花水月的弟子,他卻沒有太大反應,似是毫不在意。
并且剛才,她還察覺到了他偷偷施障眼法的小動作。
不知這人是抱著什么目的來接近他們?
蔚輕舟摸了摸鼻子,抬頭望天。
他總有一種馬甲被扒的錯覺。
但他平日里便經常混跡于弟子間,言語間也很小心,應該沒有露出什么破綻才對。
蔚輕舟想了一會,“嘖”了一聲。
君澤風的女兒,果然跟他一樣難纏。
蔚輕舟的聲音很小,云生忙著四處看,沒有聽見,一直注意著他的錦月卻聽見了。
她假裝不經意道:“輕舟師兄對鏡花水月很熟悉么?”
“自然熟悉。”蔚輕舟沒多想,“我來這里許久了,這鏡花水月的一草一木我都熟悉得很。若是日后想四處逛逛,可以來找我。”
“哦~”錦月故意拖長了尾音,“那想必尊上的流霞殿,師兄也熟悉得很。”
蔚輕舟剛想點頭,驚覺不對,立馬改了口:“尊上的流霞殿不是我能進的,自然不熟悉。”
這丫頭精明得跟狐貍似的,差點就著了她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