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后,那黑點在他們的視野中逐漸清晰起來,是一座島,突兀地立于海面之上,看起來很大。
上了岸,才發面島上光禿禿的,地面崎嶇不平,盡是沙石。
錦月繞著島飛了一圈,也沒見半個人影,更別提靈獸。
荒蕪得連充饑的果子也沒有。
他們之中,除了云生達到九階可以辟谷,其余全都需要進食。
錦月回到岸邊,便見云生指揮著流螢飛快地沒入水中,再出來時,劍身上已串了好幾條魚。
蘇卿與夜挽歌正在用螢石生火,沐笙站在岸邊一塊殘碑前,若有所思。
錦月走過去,沐笙便指著殘碑右下角對她說:“看這個。”
這塊殘碑不知在這里矗立了多久,其上生著青苔,右下角有一行歪歪斜斜的小字:殘陽照歌聲,海潮埋孤島。
錦月蹲下身摸了摸殘碑上的青苔,觸手黏滑濕膩,像是不久前才被水浸泡過一般。
她沉吟片刻,對沐笙道:“方才我繞島飛行,也在幾處發現了些小水洼,這青苔仍留水漬,應是被水浸泡過,不然被太陽一照,早便干了。”
她的神色凝重起來。
“再結合詩句來看,黃昏時分,這里應該會漲潮,而且會將整座島都淹沒。”
“不錯。”沐笙點頭,“我們的第一個任務是平安度過夜晚,證明不僅僅是漲潮這么簡單,應該還伴有其他的危險。”
錦月在海水里洗了洗手,站起身時,臉上恢復了一慣著輕松的表情。
“還是先填飽肚子吧,以免餓得沒了力氣,招架不住今晚的暴風雨。”
沐笙沒有動,只靜靜地看著她,低聲問了句:“君大小姐,你說一個人,能在短時間內獲得十多年的生活經驗么?”
錦月回過身,墨色的眸子盯著沐笙看了幾秒。
“沐公子想說什么?”
“只是覺得奇怪。”沐笙挑釁似地看著她,“君大小姐如今看起來和常人無異,遇事處變不驚,一點都不像在閨閣里待了十多年的大小姐。”
“多謝沐公子夸獎,”錦月微微勾起唇角,“或許是我天賦異稟吧。”
她說完便朝夜挽歌幾人走過去,腳步輕快,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沐笙方才的話。
她確實是君錦月,只不過多了從前兩世的記憶,沐笙口說無憑,也只能用言語試探她。
另一邊,夜挽歌幾人已烤好了魚,招呼錦月與沐笙過去吃。
錦月將石碑上的內容與自己的推測和他們說了,幾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先靜觀其變。
暮色很快降臨,太陽落到水天相接處,將海水染成了淡淡的金紅色。
錦月找了個較高的地方,用靈石擺了一個防護陣,又在四周貼了幾張符咒。
幾人便站在防護陣里,留心著海面上的情況。
忽然響起一道甜美的歌聲。
那歌聲先是很低,似是在輕聲念著某種古老的咒語,而后變得高昂,如同翻涌而起的波濤。
海水隨著歌聲的節奏一下又一下地晃動著,海面上起了風,浪打上來,卷了一層泥沙。
云生仔細地往海面上看了一會,忽然指著某一處道:“那里,是不是有一個人?”
錦月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落日的余暉里,隱約可以看到有一個人坐在露出水面的礁石上,滿頭長發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