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月仍在笑,只比之前收斂了些,腳下卻不動半步。
“我還以為是有心懷不軌之人混進了鏡塵殿,想抓賊立功呢。”
她不動,蔚輕舟索性去扯那截衣裙,他使了大力氣,用力一扯,壓在上面的那只腳卻毫無預兆地退開了,差點沒把他摔個狗啃泥。
蔚輕舟只覺得今日真是諸事不宜。
他一身淺綠色紗裙,梅枝斜逸,深綠色腰帶緊緊地系在腰間,勾勒出高挑修長的身形,乍一看,的確是個大美人。
錦月沒忍住又笑了一聲,“輕舟師兄這是玩得哪一出?”
蔚輕舟此刻心情差得很,不想理人,轉身便走。
然后他發現自己的裙子又被踩住了。
回過頭,是錦月笑意吟吟的臉。
“聽說輕舟師兄是從季殿主房里出來的?”
這個時候提起季逢秋,無異于火上澆油,蔚輕舟當場便怒了。
“我與你無冤無仇,這么奚落我做甚?”
“無冤無仇么?”錦月往前走了兩步,避開了蔚輕舟的裙子。
“既如此,輕舟師兄緣何要說金羽鳥是我一個人吃的呢?我一個弱女子,可背不起這么大的鍋。”
昨日樓御辰便跟她提起過金羽鳥一事,云生絕不會把她推出去,剩下的,便只有那不明不白冒出來的輕舟師兄了。
昨日她還想著要怎么戲弄他一番來報這個仇,沒曾想今日便找到了機會。
聽到錦月說起金羽鳥,蔚輕舟有些心虛,也不敢生氣了。
他干笑兩聲,開始裝可憐。
“那不是事情緊急么?尊上不會重重罰你,但若他知道我也吃了,我可就要被送進月鏤闕了,那地方很恐怖的。”
錦月不咸不淡地望著他,“與我何干?”
蔚輕舟左右看了看,發現季逢秋還沒有追上來,飛快說:“若是尊上罰了你,我可暗中幫一幫,再給你些補償。”
錦月仍望著他,笑而不語。
蔚輕舟還想再說什么,便聽得身后冷淡的聲音:“本尊罰人,倒不知蔚殿主何時能幫上一幫了。”
蔚輕舟:“......”
吾命休矣!
星漓今日本是看熱鬧的,過來時,卻正好看到錦月在亭子里,和人說著什么。
那人背對著他,身形高挑,穿了淺綠色紗裙,應是個女子。
待星漓走近了,聽到聲音,才認出那是蔚輕舟。
再聽他話里的內容,星漓當即便很不愉快。
他不愉快,蔚輕舟便要倒霉。
因此,他懶懶抬了眼,輕飄飄地道:“現下正是早課時間,蔚殿主這便履行賭約,繞著整個鏡塵殿跑一圈吧。”
蔚輕舟全身僵硬。
半響,他才哀哀怨怨地看星漓一眼,以袖掩面,繞著鏡塵殿跑起來。
亭中便只剩錦月與星漓兩人。
錦月的心情十分復雜。
她現在已可以確定,眼前的人便是她認識的那個妖界太子,可他不是應該在接受傳承么,怎么會到這里,還不記得她了。
錦月在心中嘆了口氣,對星漓行了個禮,道:“見過尊上。”
“本尊怎么覺得,你這禮行得很不情愿呢?”
星漓垂眼看著比他矮了一個頭的錦月,看到她明顯有異的神色,心情便又壞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