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兩年后,宮勛的母親找到了宮家。
宮勛的母親和他父親是在酒色場上認識的,因為姿色出眾,曾跟了宮勛父親一段時間,直到后來,生下了對方的孩子。
原本還想靠著這個孩子,給自己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不想還沒實現,那個男人就死了。
最后一怒之下,宮勛的母親找到了宮家,在宮家驗明孩子的身份后,拿了一筆可觀的錢財,就把自己的兒子,賣給了宮家。
從那以后,那個女人,就再也沒在宮勛面前出現過。
這些都是羅莎當年聽家里的傭人說的,東聽一耳朵,西聽一耳朵,可能有些不全,但大致的情況卻是知道的。
因為這個原因,大家對于宮勛的身世,都有些諱莫如深,一般情況下,都不會提起。
但是,別人不提,不代表心里不去想,不代表宮勛不知道。
他當然知道自己那不堪入耳的身世,和那一對不堪入目的父母。
“自從我記事起,我就沒有感受到一點來自于父母的疼愛。”宮勛沉默了許久后,忽然開口。
羅莎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這件事,一時間有些不知該怎么辦。
宮勛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又或者,這件事在他心里實在埋得太久了,讓他很想找個人倒出來。
他猶自說道:“從我記事開始,我只記得她沒日沒夜地喝酒,每天換不同的男人,每天都把自己喝得爛醉如泥地回到家。”
“在我很小的時候,她就會把我鎖在家,不顧我的死活,也不管我的哭鬧。”
“鄰居看不過去,跟她說兩句,她就會跟人吵起來,什么難聽的不堪入耳的話,她都說得出來。”
“久而久之,別人也就不管她了。后來她有時出門,干脆連門也不關了,鄰居見我可憐,就會給我送些吃的。”
這是羅莎第一次聽宮勛這么剖白自己的往事,和內心深處一相深藏的傷痛。
他繼續說道:“有時候,她甚至會把那些男人帶回家,更甚至當著我的面,就和那些男人做那些不堪的事情。”
“她對我從來沒有關心,只有打罵,如果不是因為我能賣個好價錢,她說不定早就把我遺棄了,或者打死了。”
“最后,她終于如愿以償地將我賣了一個好價錢,然后就頭也不回地拿著那筆錢,跟她那些男人鬼混去了。”
“宮勛,”羅莎實在不想聽他說這些話了,出言打斷,“別說了。”
不想宮勛卻是冷笑一聲,轉頭看向她,“怎么?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的身世很是不堪,身上竟然流著這種人的血。”
“這跟你沒關系,”羅莎說道:“不是你的原因,更不是你的錯。”
“怎么會跟我沒關系呢?”宮勛卻說道:“我身上流著他們的血,這是他們留在我骨子里的烙印,是我一輩子都無法消除的。”
“可這不是你的選擇,”羅莎知道自己這話,多少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但是必要的時候,這種話還是得說:“這種事你沒有選擇的權力。”
“可誰會在乎呢?”宮勛輕輕地閉了閉眼晴,說:“沒人會在乎。原本我以為,回到宮家,一切都變得不一樣,可是我錯了。”
“在宮家,我在他們那些人的眼里,就連一個傭人都不如,就因為我那不堪的出身,”宮勛深吸一口氣,說道:“他們甚至想一把火把我燒死。”
羅莎雙目一瞪,“當年那火是……”
宮勛點頭,“是宮妍故意放的。”
“宮妍!”羅莎簡直不敢相信,“她那時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