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不敢想象她能把人教成什么樣。
葉沉魚把米餅吃完,總算勉強填飽了肚子,同時覺得去掙錢養家這件事迫在眉睫。她拉開系統給的資料,挑中了最上面鮮紅的一行,把名字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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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家。
出了葉沉魚住的院落,高文斌就急急忙忙讓人去請郎中,并把谷治送回了家。郎中給谷治包扎好傷口,又叮囑了要靜養之類的話語,表示并無大礙,過些天就好了。
高文斌這才松了口氣,這傷在他身上他當然不當回事兒。可谷治是個文人,只習過一點騎射,哪兒受過這種傷。
谷治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他反而挺高興,躺在床榻上感嘆道:“我這輩子就沒做過這么不要命的事兒,說不定能青史留名。”
高文斌卻憂心忡忡:“葉姑娘如此也不愿意留下來,反倒讓你涉了一番險。漁陽日后可怎么辦?”
在他看來,葉沉魚動了手,傷了谷治就已經是很嚴重的警告了。
縱使脖頸生疼,谷治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現在沒說要走,跟留下來有什么區別?這姑娘看著人冷,行事也冷,刀也冷……”
說著說著谷治還真覺得人太冷了,有點底氣不足:“但估計心沒那么冷。”否則也不會在興家軍手下救人,又一路帶著兩個孩子。
只是沒有那么熱心,不想管閑事。在這世道里,又有幾個想管閑事的?谷治沉默下來:“若是真能留住,漁陽就有救了。”
高文斌想到上午那一幕,心中煩悶,賭氣道:“我已經派人送信去求援了,葉姑娘想走就走吧。只要援軍來了,漁陽就守得住。”
谷治卻冷聲道:“你違令帶兵出城沒什么關系,但是縣守被殺,你是怎么也圓不過去的。朝廷看你,跟自立為王沒什么區別……難道你要把葉沉魚交出去不成?”
高文斌啞然,要說他對葉沉魚沒有一點怨是不可能的。他自己就是一副俠義心腸,自然覺得這種時候葉沉魚至少該留下來看顧漁陽。但他自己也清楚,葉姑娘與他和漁陽百姓是萍水相逢,哪有什么該不該的。
那一點怨,也是無計可施下生出的憤懣,只要是人都逃不過去的人性。說到底,高文斌對葉沉魚還是懷著深深的感激之情,寧可說是自己殺的縣守,也不愿報出是葉沉魚殺的縣守。若非葉沉魚,漁陽早在前一日就城破了,根本不用操心現在怎么辦了。
“這……”高文斌發愁地抓了抓頭發,讓他打仗可以,思考這些拐彎抹角的東西就實在太難為他了。
谷治嘆了口氣,也不為難他:“不能把葉沉魚交出去只是其一。”就算他們真打算把人交出去,以葉沉魚的本事也沒什么影響,只是道義上,不能這么做。
讓谷治認為決不能這么做是另外一點:“現在兵力處處吃緊,各個城池自顧不暇,我們等不來援軍。”
如果不管漁陽的百姓自己逃命當然無所謂,若是要管……
“神女雖然是用來鼓舞士氣之說,但這是現在的漁陽唯一的生機了。”
青年的面容上褪去了平時的浮夸和輕佻,神色嚴肅而鄭重:“你如果想救漁陽,就要牢牢把握住這一線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