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云笙回來了,是高興的事啊。”陸云鵲連忙給齊文娟擦眼淚說到。
齊文娟連忙點頭答應說道,“是,是高興,是高興,都回來了。”
顧龍升小心翼翼的扶著沐云笙進了家門,沐云笙站在客廳里看著笑瞇瞇秦伯仁,想找個地方靠著,可是又顧著規矩,只能站在一旁,秦伯仁看著眼前風塵仆仆卻時刻規矩著的沐云笙,難得的沒有說規矩,反而拿了個靠墊放在沙發上,扶著沐云笙坐下,隨后繼續笑著說道,“少爺,你現在這身子了金貴了,好好養著吧。”
“師父……”沐云笙面對秦伯仁的打趣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說道。
“你們快點收拾一下,龍升留下,一會兒吃完飯再走。”齊文娟笑著安排說道。
沐云笙靠在沙發上,看著其他人忙忙碌碌,聽著大家七嘴八舌的話語,雖然有些嘈雜,但是很溫暖,很踏實。
十一月的天氣,有些微涼,可是沐云笙卻覺得暖暖的,沐云笙慢慢的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發現房間里的一切已經被齊文娟收拾的整整齊齊,出門時換下的衣服,都已經洗的干干凈凈的放在了衣櫥里。
打開另一個衣櫥,一件件大褂整整齊齊的掛在里面,都是明亮而鮮艷的顏色。桃粉,草綠,湖藍,醬紫,暖橙,鵝黃,朱紅,一件件整整齊齊,安安靜靜,一件一件的看過去,沐云笙忽然意識到,原來這些自己從來沒有真正放下過,就像在醫院里,明明命懸一線,生死未卜,最讓自己難過的卻是以后可能不能上臺,萬幸,一切都過去了。
“師哥,怎么了?”陸云鵲忙完了手里的事情,回過頭發現沐云笙已經不在客廳里了,于是連忙四處尋找,直到看到沐云笙一個人站在房間里面對著衣櫥發呆,才長舒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我,我就是在想我什么時候可以換點別的顏色的大褂穿穿就好了。”沐云笙想起丁云鳴的那件帶著刺繡的酒紅色大褂,又看了看自己衣櫥里的大褂,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其實青云社里并沒有明確的階級,規定說明誰可以穿什么樣的大褂,大褂的樣子和顏色也主要是看個人的喜好。
但是也不盡然,相聲畢竟是表演,所以必然要吸引觀眾的注意力,年齡小,資歷淺的演員大都會選擇顏色明亮的衣服,主要是為了吸引觀眾的注意力。
至于到了后期越來越成熟,水平越來越高,自然也就不需要衣服來襯托了,甚至為了讓觀眾更加集中注意力到演員身上,故意穿一些顏色較暗的衣服。
說起刺繡這件事就更有意思了,秦伯仁熱愛戲曲,所以很多大褂上都帶著不同的刺繡,徒弟為了不越過秦伯仁去,做大褂的時候都默認的選擇沒有刺繡的大褂,丁云鳴最初的那件半繡的大褂,還是為著上春晚,秦伯仁刻意吩咐做大褂的地方給做的,有了這個例子,大家也就默認,只有火到丁云鳴的程度才能穿半繡的大褂,全繡的大褂當然只有秦伯仁和杜書賢能穿了。
陸云鵲知道沐云笙介意的不是那件大褂,更不是因為天資不高的丁云鳴先自己大紅大紫,很多的是著急和后悔,著急摸索了許久始終沒有找到的適合自己的表演的風格,后悔那六年荒蕪的時光。
“師哥,我聽師娘說過,你這些年就像瘋了一樣,一有時間,就泡在練功房里,一呆就是大半夜。”陸云鵲一邊說一邊關上了衣櫥的門,扶著沐云笙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我其實什么都不想,就是想努努力,把失去的那六年補回來,”沐云笙看著桌子上的已經磨的發亮的御子板,淡淡的說道。
“師哥。”陸云鵲伸手握住了沐云笙的手,溫柔的說道。
“終于回家了,經過這事兒我現在什么也不想了,就想踏踏實實的說相聲,好好的過好每一天。”沐云笙長舒了一口氣,淡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