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
他讓鐵拳門來搶生意的。
顧清歡給他倒一杯茶,告訴他,現在不止鐵拳門搭上了提督,黑虎幫的人現在搭上了提督這條線。
嚯!
現在提督成香餑餑了。
這不稀奇。
提督不止督查錦衣衛,城主府、城衛軍也在他督查范圍內。
“他就是皇帝在晏城的耳目,誰敢得罪?”顧清歡順手把陸白蓋上的佛像打開,看了個清清楚楚,“這東西哪兒來的,你擺在屋里干什么?”
這佛像一看就很邪性。
“古井鎮案子收繳上來的,案子上還有些疑問。”陸白忙保證,他過段時間就把這東西丟了。
這玩意兒確實邪門。
顧清歡順口問起了古井鎮的案子。
陸白原原本本告訴她,“難怪沉小旗栽了,忒邪門,從昨天提心吊膽到今兒早上,連打三場,差點把我這把老骨頭散了架。”
陸白伸下懶腰,骨頭嘎啦響。
“呸,才多大,就老骨頭了。”
顧清歡走過去,讓他坐直了,她給他捶捶肩。
陸白閉目享受著。
“雖然我年紀小,但我心理年紀大呀。”
前世幾十年,今世又是十幾年,滿打滿算,五十年過去了。
真要算心理年齡,陸白比顧清歡還大。
只是年輕的身體,分泌了太多的激素,多巴胺,讓心蠢蠢欲動,甚至莽撞。
陸白現在就蠢蠢欲動。
顧清歡按得很舒服,全身酸痛,緊繃的肌肉,在她手里漸漸融化。
他有點兒醉了。
“苦了你了。”
顧清歡讓他靠在自己身上,幫他輕輕按著頭。
陡然從天上,墜落在柴米油鹽的塵世間,顧清歡手足無措,若不是陸白人小鬼大,在旁邊不斷地給她出謀劃策,她們娘倆不一定能在巷子里活下去。
陸白還是她的定心針。
忘兒出疹子時,是他安撫她,告訴她高燒三天,疹子出來就好了。
哺乳期,為給她補充營養,六七歲的孩子下水摸魚,差點淹死;他還去街上肉鋪踩點偷肉,被肉屠提著殺豬刀追了好幾條街。
稍大一些,為了孤兒寡母不受欺負,他以稚嫩的身軀,上街頭,打架,混幫派。
陸白對她而言,不是拉扯大的孩子。他的成熟,他的勇敢,他在夜里面對扒墻頭潑皮不知死活的揮刀,更是幫她支撐起這個家的另一人。
無人應答。
顧清歡低頭,陸白靠著她身子睡著了。
她輕輕摩挲著陸白的太陽穴。
時光靜謐,歲月安好。
外面陽光明媚,花樹上兩只鳥兒在親昵的脖頸交纏。
她聽見了自己心跳,撲通撲通的響。
呼吸在漸漸變重。
這一刻,這一秒,她從來沒這么清晰的感覺到,生活這么美好。
這一刻,這一秒,胸前這個長大的男孩,是她的依靠。
她輕輕地俯下身子……
枝頭兩只鳥兒害羞,振翅飛走了,掠過院前的小池塘,帶起圈圈波紋。
睡夢中,陸白夢見棺材里鉆出女鬼。
她親他額頭。
陸白嫌棄的擦了擦額頭,他明明頭碰五岳睡著的,為什么撞見了女鬼。
晦氣!
他換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呸!
女鬼輕啐。
陸白醒來時,人在床上。
他起身伸個懶腰,出了房間。
大黑牛他們剛要用飯。
“誰把我弄床上的。”陸白打個呵欠問。
“除了我還有誰!”大黑牛百忙之中抬起頭。
陸白查看身子,“你沒占我便宜吧?”
大黑牛嫌棄,“就你那小胳膊小腿小身板,傻子才占你便宜。”
小!
“小你大爺。”
男人不許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