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仰人翻。
車上的糧食,蔬菜,瓜果,還有幾個酒壇子撒了一地。
酒味立刻撲過來。
唔!
這酒不錯。
陸白招呼大白猿跟上去,正好可以給這人打聽下消息——嗯,暫時看他是人吧。
雖然概率小很多。
畢竟,在這樣的荒野上出現人,是萬萬不可能的。
“去你的先人!”
翻車的人罵罵咧咧的把車斗推開,自己鉆出來,把長長的兔耳一般的耳朵扶正,才收拾貨物。
拉車的狗蹲在樹邊,吐著舌頭,似在嘲笑這趕車的。
“等著吧,這個月的月錢,你們別想要了你們!”趕車的人威脅著,一回頭,“喲!”
他嚇的后退一步,實在是大白猿的身軀太嚇人。
他色厲內荏道:“你,你干什么!”
陸白輕輕落在地上,“勞駕,找您打聽個事兒。”
趕車人又后退一步,手朝后腦勺摸了摸,肯定自己耳朵還在,才松一口氣。
他熱情的靠近陸白一步,接著又后退兩步。
太味兒了!
現在已經不是大虎妖的味兒了。
且不說陸白去中山谷時,穿著衣服在虎皮里滾了一圈,沾了許多血,就是在穿越荒野,好幾天不換衣服,好幾天不洗澡后,現在也足夠味兒了,根本聞不出是人是鬼是妖的氣味兒。
鼻子靈敏的大白猿,現在都不知道陸白什么味兒了。
趕車人也聞不出來。
但見他們這組合,一大白猿,一虎倀……
“你,你應該不是人吧?”趕車人問陸白。
“你才不是人呢,你全家都不是人。”陸白怎么可能被人罵。
只不過……
大白猿在旁邊提醒陸白,“主子,您本來就不是人。”
“哦,對。”
陸白陰陽怪氣應一聲,決定今晚讓嘮嘮把大白猿掛到山崖上好好反省反省。
趕車人這會兒反應過來,“嗨呀,管你們是不是人,反正我是妖怪,在商路上做招待人的生意,你們是誰都行!”
他把車斗反過來,把貨物裝上,邀請陸白等人去他們的小酒廬住宿。
“你開小酒廬的啊!”陸白放心了。
既然在路邊做生意,肯定知道有沒有錦衣衛經過。
畢竟,錦衣衛商隊那么大陣仗,想不知道點兒動靜都難。
趕車人點下頭,“嗯啊,兔廬,百年老字號了,特別的有名,你們沒聽過?”
陸白搖頭。
趕車人點下頭,“新蛋子,好……”他小聲嘀咕。
“掌柜的,你說什么?”陸白問。
“沒,沒什么!”
趕車人把車歸置好,放在路上,又讓狗拉上。
他鞭子一指前方,“拐角處就是我的店。”
陸白點下頭,“兔廬,掌柜的是兔妖啊?”
趕車人把頭上耳朵搖晃幾下,“這不明擺著的,這么長的耳朵,我不是兔妖,還能是狼妖嗎?”
他指了指陸白,“您真會開玩笑。”
他讓狗繼續拉車,并招呼陸白他們在后面跟上。
這趕車的所言不虛,兔廬還就在前面不遠處,拐角后的一山坡上,不是建在山坡上,而是挖在山坡上,就像霍比特人的屋子,有一個小木門,一煙囪從山坡坡頂探出來。
這兔廬真不錯。
一看就是兔子挖出來的。
但趕車的這兔妖……
陸白搖了搖頭。
**
雖然看到了兔廬,但等走到兔廬,已經是晚上了。
倒不是看上跑死馬,而是在拐彎時,這趕車的又被狗拉著撞樹上了,又是一番折騰。
“他個仙人的!”
趕車的兔耳朵歪了,扶正以后給陸白解釋,“兔子和狗,天生的仇家!”
陸白信他個鬼。
這偽裝,一點兒也不敬業,還不如把兔耳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