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再次問:“你是誰?”
“無名。”
陸白笑了,“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知道錦衣衛折磨人的手段。”
陸白手一攤,幾根臨時削出的牙簽出現在他手中,“嘮嘮,扎他指甲縫里。”
說罷,竹簽若有人拿,緩緩地從陸白手掌浮空,飄向嘮嘮。
“好的。”嘮嘮答應。
刺客無奈,“我的名字就叫無名,我早告訴你這走狗了,你這走狗聽不懂,我有什么辦法。”
嘮嘮用匕首把他下巴抬高,“嘴巴放干凈點。”
“呸!“
無名唾棄,“他若是走狗,你就是走狗中的走狗,妖怪中的敗類!”
嘮嘮想給他放血,被陸白攔住了。
陸白身子躍起,輕飄飄的坐在半空中斜著長的竹子上。
“左一句走狗,右一句走狗,我得罪你了?說說,別讓你死的太冤枉。”
陸白在竹子上晃晃蕩蕩,“說明白了,我還可以給你立一墓碑,好讓走獸知道叼走的人是誰。”
無名再次唾棄,“不用,我怕你的手臟了我墓碑,而我縱然被野獸拖走,也是清清白白在人間,不似你,內心一片骯臟。”
“不過——”
他笑看陸白,“我倒可以告訴你我的身份,好教你知道,日后你被誰的鬼魂纏上。”
“洗耳恭聽。”
“我爹是昔日永樂城城南的知府段西風,你十天前殺的小和尚是我弟弟,殺的女人,是我母親!”
無名看向陸白時,面目猙獰,恨不得飲陸白血,吃他肉。
“喲?”
陸白雙目一亮,從竹子上落下來,“原來你就是知府全家中唯一幸存的公子。”
“是我!”無名抬頭。
陸白恍然,“圓真大師送給我的那副畫上,你母親和你兄弟的鬼附著其上,我當時還奇怪,一幅畫是這么跋山涉水,燒死不同地方仇人的,現在我終于明白,是你帶他們去的?”
無名點頭,“是爺。”
他欲言又止,似有話說,但又說不出口。
陸白輕笑,“你但說無妨,只要我問你的話,你知無不答,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譬如放你一條生路?”
無名一陣躊躇后,說道:“我不怕死,但我想請你把我同那副畫葬在一起,他們本就是我段家之物。”
“成交。”陸白答應了。
但前提是無名把當年的經過告訴他,他對這些太好奇了。
譬如,他怎么在兩廠,錦衣衛,城主府一起下手的情況下,逃過這一劫的。
無名面無表情,“那夜,我在青樓過的夜。”
他家教甚嚴,他當晚悄悄去的青樓,他的父母,府上大多數仆人都不知道。
錦衣衛等人滅他段家滿門時,一把火把段府燒了個干凈,他們以為無名死在那場大火中了。
無名的確死了——
當時無名屋里床上,有一個仆人睡在他床上。
無名也不知道這仆人為何睡在他床上,或許是趁無名不在家,悄悄睡下他柔軟的床吧。
不論出于什么原因,反正床上的焦尸,成為了死去的無名。
至于少了一個仆人,無人理會。
陸白點頭。
他明白了,難怪廠衛都沒有通緝這人,他們以為他死了。
也難怪影舞樓的資料上,有幸存一子的記載了。
青樓就是影舞樓的基本盤。
逃過一劫后,無名趁夜去廢墟上吊唁父母時,偶然發現了那副畫有他母親和他兄弟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