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招呼錦衣衛。
在荒野上團結最重要,多一分力量,對妖怪就多一分震懾。
在眾人齊心協力下,大部分商隊都到了亂石堆周圍,到不了的也停在穩妥地方。
大雨很急。
落在旁邊草葉上劈啪作響。
落在石頭上摔成細碎,濺到蜘蛛網上,讓蜘蛛瑟瑟發抖。
落在野花上,花瓣零落,唯有人獨立——陸白撐著油紙傘站在雨中,掃視眾人。
雨線如珠簾。
珠簾下。
眾人縮在車邊,頭上扯了衣服,或雨氈,狼狽的探出一個頭,望著大雨發呆。
再望遠處。
雨水茫茫。
不知名的鳥兒在歡快的穿梭。
風停了。
樹木停止搖晃,整個世界剎那間陷入沉寂,唯有霧氣升騰,在山林間彌漫。
嘮嘮走過來,放下一頭妖獸尸體,“想要襲擊商隊,被我發現了。”
陸白點下頭,“麻煩了。”
他眉頭緊鎖,為前路擔憂。
這場雨小不了,到時候泥路難行,要是有水沖斷了路,更得繞路,不知道又要耽誤多少功夫。
陸白現在對晏城很牽掛,隱隱覺得有事要發生。
然而,雨聲潺潺,像住在溪邊,沒有要停的跡象。
陸白回到亂石堆。
借助于亂石,嘮嘮用蛛網編織了一個密集的網,上面撲了氈子后,下面成了絕佳的避雨處。
等陸白把柴火用內功烘干,點燃篝火后,茫茫荒野之中終于有了一絲暖意。
這時候再有一口酒——
陸白覺得大雨也不是那么難熬了。
大雨下了一夜。
夜里,商隊和錦衣衛們組建幾支巡邏隊,繞著亂石堆轉悠,防止妖獸趁雨偷襲。
他們還真撞到幾頭妖怪,都被錦衣衛料理了。
稍微厲害一點的妖怪,嘮嘮直接出手讓它成為了藥材,沒在夜里鬧出太大動靜。
饒是如此,陸白睡的也不大好。
他聽了一夜雨。
翌日。
大雨停了。
小雨依舊淅淅瀝瀝下個不停。
遠處山巒間白霧滾滾,樹林間漸有鳥兒跳躍的身影,在空氣清新中一展歌喉。
錦衣衛繼續前行。
陸白離開了他的蛛網搭成的雨棚,走的時候還有些離別的傷感。
路上果然濕滑難行。
不少車子陷入泥濘中,寸步難行,好在他們人多,人們相互幫忙,這才得意龜速前進。
唯一的好消息是,陸白擔心的水把路沖垮沒有發生,他們依舊走在大道上。
走了差不多五六天,天氣放晴。
焦陽再次炙烤大地,人們在松一口氣時,又因為大地似蒸籠而沮喪起來。
不少人都因此中暑而暈倒了。
陸白趁機找個兼職——用龜息功幫他們調養身子,順便掙一些銀子。
一日。
陸白正在為一錦衣衛治病,隊伍停下來。
“怎么了?”陸白站起來。
很快有人告訴陸白,前面出現一隊從晏城來的商隊。
“喲!家鄉人。”陸白十分親切。
他現在對晏城的一切都感到親切。
他急忙騎馬趕到隊伍前面,見這伙商隊狼狽不堪,保護商隊的武師都無精打采的。
為首的是一壯漢,他精神還算好,但依舊難掩疲憊。
“你說什么?”
柳副千戶一把抓住壯漢,幾乎把他提起來。
壯漢嚇的登時有了精神,“我,我說的是真的,晏,晏城爆發了瘟疫——”
他指著后面,“大人若不信,可以問他們,我們一塊逃出來的。”
陸白看一眼對面的商隊。
一大批武師們護著的人,老弱婦孺皆有,的確更像逃難的人家,不像商隊。
他擠到前面去,“瘟疫,什么瘟疫,怎么爆發的?”
若不是柳副千戶抓著壯漢,他也要揪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