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若有所思。
但白袍者接著一想,又覺不對,搬山境何時可以治愈瘟疫了?
白眉老者不置可否。
“我看不透此子,他身上藏著不少秘密。”白眉老者道。
白袍者只能看向顧清歡,期望顧清歡透露些答案。
顧清歡微微一笑,轉移了話題,“你怎么到鹿園了,太冒失了。”
白袍者苦笑,“妹子,你我生疏了。”
顧清歡停了一停,手把忘兒招過去。
待忘兒坐在她床邊后,她摸了摸忘兒的頭,“有什么生疏不生疏的,我在顧家不就是個死人。”
白袍者嘆息一聲,“當時也是為了保護你,你知道的——”
顧清歡輕笑,“我只知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命不如顧家的前途重要。”
白袍者許久不說話,接著才道:“若你是顧家家主,你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顧清歡點頭,“不錯。”
但人有理智的一面,又有感性的一面。
任誰都知道棄卒保車,但真成了那個卒,心里的埋怨少不了。
顧清歡知道自己在耍小女兒脾氣了。
她收斂了,“你大晚上來,就為了看我死沒死?”
白袍者樂了,“實不相瞞,我都把棺材給你準備好了,不過,病好了挺好,挺好——”
他坐在桌子旁邊的凳子上,“我來鹿園并不冒失,你的身份,提督已經知道了,慢慢會有更多的人知道。而且父親身體不大好,你一直躲著不是辦法,該回去看一看,昭告天下,顧家四小姐回來了。”
顧清歡諷刺,“你們現在敢讓我露面了。”
白袍者不以為意,“你外甥現在是皇帝,不是他們一句話就能換的太子了。”
這些年,呂家勢力太大,另外三大家族已然不滿。
“他呂家雖有劍仙,但人在山里方為仙,他家子弟不問世俗事,余下旁系子弟,我們還是可以對付的。”白袍者說。
顧清歡聽懂了。
說白了,就是在不傷呂家筋骨的情況下,壓一壓呂家在廟堂上的勢力,讓三大家族喘喘氣兒。
顧清歡想到陸白要做第一鹽幫的豪言壯語,覺得同呂家和平共處:“挺沒意思的。”
她讓白袍者斷了這個心思。
她摸了摸忘兒的頭,“我還是喜歡當白狼幫的顧先生,顧家我是不會回去的。”
她抬起頭看著白袍者,“不管旁人怎么說,在我這兒,顧家四小姐已經死了。”
陸白“我比劍仙更厲害不就行了”之語言猶在耳。
現在她已經換了目標,不是活下去,而是復仇。
白袍者看到了她眼神中的光。
他也不勉強。
他招了招手,“忘兒,過來,叫舅舅。”
忘兒奇怪的看他,不答話。
倒是一個人從白眉老者身后探出頭,好奇地打量忘兒和顧清歡。
顧清歡注意到了她,“顧眉吧。”
“姑姑。”
顧眉撩起面紗,好奇地打量顧清歡。
顧清歡讓她走近來,“上次見時,你還在襁褓里,現在都這么大了。”
顧眉則一臉驚艷,“姑姑,你好漂亮啊。”
顧清歡笑了笑,讓忘兒叫顧眉姐姐。
忘兒眨著眼看顧眉,待顧眉拿出一見面禮后才干脆的叫了聲:“姐姐。”
“呀,你個小機靈鬼。”顧眉搖晃她頭。
他們又寒暄片刻后,白袍者站起來告辭。
在走到門口時,白袍者忽然回頭,“妹子,陸白不小了吧,我看他和顧眉差不多,不如把顧眉許配給他——”
“爹!”
顧眉跺腳。
白袍者不理她,“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早日讓他成了家,也算對得起他父母了。”
“不行!”忘兒堅決反對。
這個舅舅好討厭,幸好她沒叫。
反對無效。
白袍者看著顧清歡,“我看陸白熱衷于官場,屢靠破案建奇功,若有了顧家的幫助,不說如虎添翼,至少屬于他的功勞,絕對不會被別人吞了——你知道的,高官靠的從來都不是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