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大忌,更不用說,陸白抓西廠的人,架空西廠是因為他們有假太監。
可以說,這兩樁都是很犯忌諱的事,罪名可比陸白對西廠動手大多了,指不定皇帝知道了,還要對陸白的所作所為拍手叫好呢。
“而且皇帝十有八九也知道了。”顧清歡說。
當初殺李進忠,有前任城主顧城主的人在場,顧城主會告訴皇帝和太后的。
畢竟是一家人。
至于陸白架空呂城主——更不用提了,既然一秋山莊已經對陸白下死手了,陸白架空一呂城主算得了什么。
若上面這點兒也容忍不了。
既想讓馬兒跑,還不想讓馬兒吃草,那他們還是趁早別干了,去中山谷住著逍遙自在吧。
“所以,完全不用擔心,而且,你還得上奏一件事兒。”顧清歡指的是她在永樂城一揮而就的《告永樂百姓書》,她準備順勢挑撥一下皇上和太上皇關系。
“一山不容二虎,一國不容二君,皇上對太上皇的舊臣,還有太上皇遙控朝局,心里早有不滿了,他站在八大派這邊兒,準備對付一秋山莊就是明證之一。”顧清歡早就察覺到了這一點。
太上皇是站在一秋山莊這邊的。
皇上對付一秋山莊,就是跟太上皇不對付,只是礙于父子的關系,沒人挑明這一點兒罷了。
顧清歡就是要挑明這一點兒。
因為亂世出英雄,只要他們亂了,才有當劍使的陸白出鞘的機會不是?
陸白依言而行。
忙完這個后,晏城再次進入平和的狀態,官員各司其職,百姓安居樂業,整個晏城在夏天的末尾,就像夏日的午后,慵懶而又安逸。
不過,這個夏天的末尾,對陸白卻是特殊的。
忘兒、大黑牛等人遠在中山谷。
于雙有了蕓娘伺候顧清歡后,她把所有精力放在了管理整座莊園,還有幫助顧清歡處理幫務,釀酒坊,還有順風客棧的生意上。
這下讓陸白和顧清歡得了閑,有了空,可以飽暖思**,日久見人心。
于是,這個夏日的末尾,成了陸白成人的季節,成了他終于知道什么最銷魂的季節,還成了他左右手終于得以解脫的季節。
這個季節,陸白若找四個字的成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授人以柄,來日方長,管鮑之交,根深蒂固,胯下之辱,堅韌不拔,以至于精益求精,涌泉相報,最終日復一日,善與人交,期間還有一段時間碩大無朋。
這個夏日的末尾是黏稠的。
夏日炎炎,讓人汗水不斷,同不知名的濕膩糾纏在一起,打濕了一床單被褥,打濕了頭發,打濕了額頭,打濕了胸脯,打濕了眼眶。這個夏日,潮濕浸透了陸白的時光,仿若一下子從偏僻之地,到了梅雨時節的江南,山丘上開滿鮮花,風景無限;河上一川煙草,煙雨深處有人家,在河上小船浮浮沉沉時,人家里的姑娘,用最好的淺吟低唱,驚艷陸白,裝飾了陸白生命中最美好的青春年華。
這個夏日的末尾是潮濕的,仿若抓住一把空氣會出水兒,而抓住一把被褥是肯定要出水兒的,以至于蕓娘這個貼身侍女整日在忙碌一件事兒——同一床床被褥打交道,洗了曬,曬了鋪,鋪了洗。
無疑,蕓娘是個很好的婢女。
她畢恭畢敬,從不多說一句話,總是在該出現的時候出現,該消失時消失。
不過,蕓娘清洗的被褥不全是汗水,還有偶爾灑出去的酒水。
陸白終于知道,原來人的潛力是無限的,身體開發遠沒有刀盡頭,譬如飲酒這件小事,不一定要用酒杯,腰窩居然也可以的。
尤其在晶瑩的酒液劃過脊背,在腰窩匯聚時——
高山流水遇知音,不過如此。
人不醉,酒也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