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就不該問的,這理由是明擺著的。
白千戶下了馬,“大人,這莊園如何,這可是石七公子親手打造的,尤其是這戲臺子——”
白千戶指了指湖中的那座巨石,“這可是石七公子親自搬回來安置的。”
陸白沒怎么在意,對于一個搬山境的高手而言,搬一座小山頭也不在話下,更不用說陸白在破空境了。
他倒是聽到回廊傳來腳步聲——回廊連接陸白下車處同戲臺正對的平臺。
“顧四小姐大駕光臨,令我這園子蓬蓽生輝啊。”一個年齡同陸白差不多的年輕人領著一伙人從回廊走出來,人為刀,聲先至。
這年輕人頭戴峨冠,臉白如玉,身穿寬袍,走動帶風送來一陣香,看起來倒也有幾分仙姿,不愧是劍齋修道之人。
說起劍齋,這年輕人劍氣在身,鋒芒畢露,雖然身上沒有佩劍,但見到他的好人毫不懷疑,他輕而易舉的就可以灑下一片劍雨。
相比之下,陸白這個掛壁就差很多了,因為他的修行全在面板上,所以神態氣質上同這些鋒芒畢露的人遜色許多,讓人很難一眼看清他的底細。
倒是陸白的身子因為清心訣和龜息功,顯的十分溫潤,平易近人。
見這些人迎過來,顧清歡后挪一步,站在了陸白身后。
陸白拱手,“剛到地界上就聽到了石七公子的大名,現在終于見到了。”
石七公子不動聲色的回禮,“這位就是陸大人吧,年紀輕輕就當上了鎮撫使,當真年輕有為。”
“紅塵中打滾罷了。”陸白謙虛一笑。
石七公子一挑眉,沒想到陸白年紀輕輕,性子卻這么不急躁。
他又把幾個人為陸白做了引薦,有安康城主,知府,城衛軍統領等官員,他們對陸白談不上恭敬,但也不失禮數,想來南鎮撫司鎮撫使的威懾力終究差一些。
他們對顧清歡的好奇倒是多一些,頻頻側目,或驚艷,或欣賞,或心里在齷齪,這些都看不出來,作為官場上打滾的人,這點兒涵養還是有的。
倒是石七公子,看顧清歡的眼神起初是驚艷,后面則是掩飾不住的欣賞。
顧清歡始終沒說話。
引薦罷,石七公子引他們到平臺上落座,顧清歡與陸白同坐一席。
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酒菜,時機剛剛好,酒是燙好的,正熱,菜也剛端出來,還冒著熱氣。
“諸位——”石七公子指著平臺盡頭,在那兒有一株虬曲的老梅樹,樹干上掛滿雪花,此刻,梅樹上有幾枝梅花綻放,白如雪,同雪花相互映襯,美不勝收。
“這等良辰美景,賞花賞雪賞美人兒——”石七公子扭頭看向顧清歡。
顧清歡沒有說話,她夾了一塊魚肉,把里面的刺小心翼翼,一絲不茍的挑出,似乎面前這事兒,勝過在場的所有事,待所有刺挑出來后,她把魚肉夾給陸白。
石七公子臉上肌肉略微抽動,笑的有點兒僵,“正是最雅致的事情,要是在戲,那可真是陽春白雪,傳出去要羨煞旁人了。”
他拍了拍雙手,戲臺上的帷幕緩緩拉開,響起絲竹之音,好戲開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