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過后。
連綿萬里的斷崖外,海潮翻滾,雪白的巨浪鋪天蓋地越過礁岸直接沖擊在山峰上,這時,一道赤色長虹破空而來,稍稍一頓,在天上一轉,在一處懸崖上空散開,顯出了王離的身影。
王離剛剛站定,便往一個方向看去,過了幾息,又有一道遁光落在他對面的一處懸崖上,遁光散開,跳出一個錦衣童子來,正是那洞淵派后禹。
“多謝師兄一路相送,接下來是否要與師弟一同前往小離天?”
王離面帶笑意的看向后禹問道。
“我倒是想去,可惜去不了。”
后禹搖頭答了一句,隨后從懷里摸出一物拋向王離,笑道:“之前師弟走的匆忙,我來不及將此物給你,不過師弟日后從小離天歸來,記得一定要來洞淵派找我。”
王離定睛瞧去,只見一塊金牌緩緩飛到自己眼前,上面刻有昭明二字,正要收下,卻發現金牌上還貼著一枚玉簡,他笑了笑,將金牌和玉簡一同收入袖袍,拱手說道:“待我煉罡回轉,一定登門拜訪。”
言罷轉身再次化作一道赤虹經天而去,須臾間便沒了蹤影。
王離走后,后禹突然神色一動,整個人如同幻影一般融入了空氣中。
與此同時,洞淵派的一眾巡游香車徐徐行駛在一百里外的高空,為首的那座寶輦車簾大開,此前抱著后禹的那個青色宮裝女子靜坐在車中,左右兩邊侍立著之前和后禹一起登上王離飛舟的兩個成嬰女修,三人面前豎立著一面明鏡,而此時鏡中的畫面剛好出現后禹身影消失的那一幕,儼然是在用水鏡之術窺視王離和后禹那邊的情況。
“不出所料,阿弟果然又要耍賴。”
宮裝女子展顏笑了笑,收了鏡子,旁邊兩個女修笑吟吟的各自拿出一枚巴掌大小的白色圓形玉碟,靈光大放,二人各自對著玉碟打出一道法決,緊接著后禹就“砰”的一聲憑空跌坐在了三人面前的地板上。
后禹懊惱的翻身爬起,伸手從衣領里扯出一塊掛在脖子上的白色玉佩,紅繩相連,模樣跟旁邊兩女手中的圓形玉碟十分相似,他抓著玉佩就要取下,卻見那環繞脖頸的紅繩猛然縮小了一圈,無法從頭上取下,用力拽了拽,也根本扯不斷。
“可惡!”
后禹雙眼冒火,對著旁邊兩女怒目而視。
宮裝女子揮了揮手,兩女微笑著退出了車廂,隨后她將后禹拉到眼前,道:“阿弟別鬧了,師尊為了不讓你到處惹貨,特意給你戴上了這子母曲天盤,你自己戴著子盤,霜兒她們手上拿著母盤,只要你不能在瞬息間遁出千里之外,無論如何都跑不掉的。
可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先前你跟我打賭,只要能追上那位穹霄派的王師弟,我就放你出去耍幾天,可是你追了人家五個日夜,開始霜兒她們還幫了你一把,最后甚至還動用了曲天盤穿梭空間都沒追上,要知道那位王師弟的修為可比你差一大截呢。”
后禹臉色一紅,哼哼說道:“阿姐說話要實事求是,王師弟明顯隱藏了真實修為,在我用浮光掠影遁法快追上他的時候,王師弟馬上就轉用了劍遁之術,一般的劍遁我用曲天盤也能趕上,但他用的劍遁迅快無比,連曲天盤都無法鎖定,都快跟阿姐你的云光差不多了,我追不上也是應該的。”
女子微微點頭,道:“我用神念看了一眼,這位穹霄宗的王師弟雖然用的劍遁,但他其實倚仗的是一件法寶,穹霄宗元都一脈擅長祭煉法寶,這不奇怪,但他也確實有讓人疑惑之處,那身化長虹的遁法極為高明,若只是一個凝煞修士,自身的真元法力應該不足以支撐他的飛遁消耗才是。”
后禹目光一亮,欣喜道:“既然阿姐都看出來了,那我能不能.....”
“當然不能。”
女子將后禹按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說道:“我此行出來還要帶著眾人去治下各個門派通傳法旨,現在已經耽誤了好幾天功夫,可不能再陪你玩了。”
后禹聞言,小臉極為失望,而在兩人說話的時候,車隊已然掉轉方向駛向了一片險峻的山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