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舍離先前見賈方士祭煉出“隨心靈兵”,為求謹慎穩妥,當即果斷震塌二樓樓板。
一方面是盤算好設局困住賈方士和錦妃,令錦妃與其對耗,摸清“隨心靈兵”實際威能和底牌殺招。
更重要的,還是讓自身能腳踏大地。
他今夜剛剛入魔不久,前世諸多經驗,只能算軟實力。真正想對付祭煉出異寶的賈方士,恐怕還要靠大地使徒這身份,施展專屬異術才成。
然而卻沒想到,今夜事事奇峰突起。錦妃怨物本體,居然會是初世從未遇到過的煞尸活物。
有怨物本體不可損毀特性,難怪它能硬抗血色詭劍。如此特異的本體與靈體一體兩面,配合無間。賈方士盡管有靈兵異寶在手,結局也多半要糟。
可對段舍離而言,這根本算不上什么好事。雙方明顯都很難搞,無論最后結果如何,剩下那個最難搞的,總還要由他去面對。
體會著腳踏大地,魔力持續涌入體內的踏實感。他仔細思量自身目前能用的種種手段,卻發覺施展到那特殊怨物煞尸身上,似乎都無法奏效?
旁邊小號虛界中眾人,不知段舍離心中所憂。他們此刻還震驚于,宴王竟如此色膽包天,給宴國惹下這等滔天大禍!
看大安天子命宴國鏢行,給宴王運送那兩樣特殊回禮的含義。逼死宴王,只怕已是天子最起碼的底線。若宴王不肯知機就范,發兵平滅宴國也未必不可能。
但不管局面日后如何發展,身在云京城內的宴行館都會首當其沖。今日若非天象異變人心大亂,只怕宮內對宴行館的處置早就下來了。
事關各人身家性命,又關系到故土親人宗族。自然人人心下惶然,一時間追問議論紛紛。
就連大號虛界之內,正和怨物本體、靈體緊張對峙的賈方士,都忍不住喝道:
“姓邱的莽夫你一派胡言!宴王雍容有度,英明睿斷,事事循禮而行,豈能做出你口中那等穢亂宮闈,忘恩無恥之行?
此事必有天大誤會,是有小人從中搗鬼,圖謀在天子面前栽贓陷害宴王。說不定就是姓段的無恥奸賊所為!”
段舍離聞聽賈方士都到了眼下這般地步,還沒忘記見縫插針往他頭上潑臟水,未免感覺有些好笑。
他也不生氣,拱手朝大號虛界內朗聲贊道:
“難得賈方士身在萬里之外,對宴王仍如此忠心耿耿!你今夜若是不死,我等明日定然將你這些忠肝義膽的言行,想法子傳到宮里去,好叫天子知道。你就放心吧!”
賈和身為宴國醫方士,又常年混跡貴族門下。本來是習慣了隨時隨地吹捧宴王圣明,聽到邱總鏢頭之言,習慣性表態兼順便給姓段的潑點臟水而已。
結果被姓段的拿話一堵,才想起眼下身在云京城內。天子震怒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隨便掃上點邊角,都能要了他的命。
賈方士登時有些氣急敗壞,憋得滿臉通紅。剛想說點什么,喉頭一甜,先頭強壓下去的熱血,又被噴了出來。
誰成想就在他低頭口噴鮮血瞬間,原本遙遙對峙的怨物本體、靈體驟然近身狂攻。
血色詭劍護主有靈,立刻自行展開劍式斬去。那身為怨物本體的孩童煞尸,悶聲不吭直接扛住劍鋒死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