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
像一只銳利的尖錘,是一只沖霄的隼,分裂出千百影子,暴擊錘殺,一齊轟向那千星千劍所生的身影。
“我不想知道你是誰,
我也不想知道你想做什么。
我只想先給你一錘。”
轟隆!
周虞的靈魂俯視漆黑的天穹,一錘暴擊,轟到那終于凝成的身影。
那身影是一個男子,
三十許歲,身形干瘦,面容冷肅,眼角有一點悵惘,他穿著囚服,戴著手銬腳鐐,坐在為嫌犯特制的椅子里,被牢牢禁錮。
他手足不能舉動,
周虞也未讓他說盡想說的話。
他便只得在漆黑的天穹上輕輕嘆息,
這一嘆,仿佛穿透了歲月的裂紋,從上古到今日今時今刻,化為一股巨大而洶涌的洪流,是時光、是歷史、是神話、是傳奇、是隱秘、是痛苦的深淵……是周虞歷經無數次鑄體都不曾面對過的滔天洪流!
他是夏建白,
他,是這一切手筆的主導者。
終于又見。
周虞用拳頭,迎接他的洪流!
這一拳,要錘爆任務世界和外面的隔膜,打爆一切,洞穿夏建白的深沉陰謀,打出來一個真相,打出來一個道理!
禽獸三錘,最強的一錘,隼沖霄。
其實周虞早已練成。
然而,在這穿越千秋萬古的洪流面前,區區武術不值一提,摧枯拉朽地粉碎。
洪流直面他的靈魂身軀,
洪流鑄體神通運轉起來,火焰霹靂爆炸,不斷生長又不斷泯滅,一點點火焰像劍,像星光,在周虞靈魂中顯現,以一種固定的儀式,按照詭異的軌道,開始運行。
他的眼中出現一口短劍,
燦若飛雪。
然后,那燦爛的飛雪寸寸皸裂,被無形的力量剝離,顯現出來原本的色澤,渾厚湛青,是古老青銅的顏色,是歷史的顏色,是上古的顏色。
這是那口曾刺向他心口的短劍。
此刻,呈現于他眼中,青銅斑駁。
在這一場似乎要致他于死地的意識搏殺之中,魔儀入軌魂術竟將那口短劍煉化,使它真正呈現出本來面目,在周虞的思維里,也浮現魔儀入軌魂術的真正奧妙。
它有通玄莫測之神用,運神魂之火,操器而擊,千秋萬古,無所不斬。
這一劍,
斬透了洪流!
停于夏建白的眉心前。
夏建白松松垮垮的身子慢慢坐直了起來,同在審訊室里一樣,對著周虞,面色肅然,甚至有種神圣的味道,就像一個傳道者,更像個搞傳銷的,認真說道:“你聽說過蒼梧嗎?”
周虞的靈魂不可思議地平靜下來,靈魂的火焰默然寂靜。
他看著青銅短劍,
青銅短劍頂在夏建白的眉心。
他平靜回答:“帝舜南巡崩于蒼梧之野,葬于九嶷之山。”
“是啊,
四千多年了。”
夏建白惆悵說道。
“我來自蒼梧,
一個于四千零八十七年前誕生的組織。”
“你是蒼梧選擇的‘啟門人’之一,我卻不信,可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選擇相信組織,
也就是相信你。”
周虞眉心微凝,平靜說道:“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屁話,但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