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涼涼從任務世界臨時退出,采用此前周朝先一樣的方式,強行調用權限,以馬甲導演為載體,重新登錄進來。
從而得以在三秒之內與周虞面對面。
周虞相信她能做到,她果然能做到。
此刻,周虞只要開槍,擊殺馬甲導演,那么登錄——寄托靈魂于任務世界中馬甲導演軀體內的趙涼涼,便將被擊殺靈魂,
等同殺死。
外界的她,將會成為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當然也就等于死亡。
周虞是基于此前擊殺的冥國余孽的情況,作出此判斷。
趙涼涼看似仍然冷靜,卻果然沒有任何舉動的表現,證實了他的猜想。
她鎮定說道:“你沒那么愚蠢,怎么會敢殺我呢?”
“殺死你,我當然也只有死亡一個下場,你是這個意思吧?”
周虞譏諷笑道,
“但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卻總想要我的命。既然不殺你也有可能會為你所害,那我也可以考慮搏一下。你覺得呢,趙暖暖?”
趙涼涼平靜說道:“我也可以考慮不殺你,只要你放棄這次任務。”
“你果然還是有那么一點對死亡以及對我的畏懼,所以在示弱?”
趙涼涼不置可否說道:“你可以按自己的方式理解。”
周虞問出真正想問的問題:“你知道我的任務是什么?”
“你們的‘啟門人’考驗任務,大同小異。”趙涼涼淡淡說道,“無非就是多斬幾個天上人罷了。”
“等等!”
周虞敏銳地察覺到不對,
“你說‘你們’,還有‘天上人’?‘天上人’是什么,冥國余孽么?”
他深深地一口將煙吸盡,用指尖碾滅煙蒂,再用力吐出,讓趙涼涼享受了一次他的二手煙。
哪怕是登錄在馬甲導演的身軀,趙涼涼仍是嫌惡地皺眉,反嘲說道:“你比我想象的沒有格調,也不是看起來那樣斯文,很小氣。
我覺得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周朝先不是告訴過你,關于我的身份涉及到組織的最高級別條例么?”
趙涼涼的聲音顯得冷傲。
“呵,”
周虞嘲笑得更強烈,
“我給你講個故事。我小的時候,家在魯地的鄉村,依山傍水,我修習的武術打小就得去水中練習,見慣了水里的大魚,還有一些不好描述的東西。
有一回,我遇上了一個兇家伙,險些送了命,我好不容易爬上岸,因為還沒到結束當天練習的時候,岸上的曾祖父問我怎么回事,我如實說了,心里嚇得厲害,再也不敢下水去。
曾祖父卻按他的規矩,先抽了我一頓棍子,罰我沒有完成練習,然后把抽我的棍子交給我,讓我回去,弄死那個東西再上來。
你猜后來怎么樣?”
“這個故事平平無奇,我不想猜。”
周虞喟然嘆道:“沒錯,確實平平無奇,就像我的二十三年人生,一向低調謙遜,平平無奇,努力不引人注意。
那個故事的后來,是我拿著棍子下了水,等了半個鐘頭,好家伙,終于讓我一棍子戳死了一頭三尺多長的怪魚!
我們家吃了半個月的魚,快吐了。”
“你想表達什么?”
“我想表達的是,我這個人,打小就受過專門的訓練,越是看起來不可抗衡的敵人,我越是要一棍子戳死它!否則的話,實在對不起曾祖父他老人家的心血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