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文錢沒付。
二人一路向北,抵達洞庭下游,大江岸邊,買船東去。
江水湯湯,船速甚快。
“千里江寧一日還,果然不是假的。”吳清清說道。
周虞好笑道:“是‘千里江陵一日還’,不是我們要去的江寧。”
吳清清惱火道:“你當我不知道嗎?江陵、江寧,相距也不遠嘛。江寧不就是金陵,現在……哦不對,是以后,金陵市還有個江寧呢。”
周虞搖了搖頭,遺憾說道:“隋唐之間,金陵早就不是往日之金陵、建康,再沒有‘四十余帝三百秋’,也沒有‘南朝四百八十寺’,沒有樓臺煙雨,沒有朱雀橋和烏衣巷……”
吳清清說道:“金陵這個地方,明明虎踞龍盤,卻坐不得長命王朝,明明文華天寶,卻也常使人喪氣失志。李太白就說了,天奪壯士志,長吁別吳京嘛……”
萬里送行舟,
夜臥于船上,枕波披星而眠。
翌日上午,
便至江寧境。
麻衣青年和清美姑娘登岸。
目下之江寧,墻垣蕭索,枯草萋萋,覆著一層日前落的新雪,冬景更添三分凄涼意味。
江寧靖人司不難找,周虞和吳清清抵達后,直趨正堂,還未見得一人,便聽堂中有人震怒喝道:“你們這些狗修行者,以為會噴個火吐個水就厲害啦?
看到沒有?
這是潤州靖人司司監大人給我的靈符!
靈符知道嗎?就是你們這些狗屁什么渾濛境的小雜毛,一下子能轟死一大堆的東西!
現在江寧靖人司沒有司正,當然就該聽我這個江寧令的!
少他媽跟老子啰嗦,老子什么場面沒拍過?
趕緊的,來三五個人,去江里頭,老子要吃正宗的長江刀魚!mmp,以前有錢都吃不到,被吃絕了,來了大唐,還不讓老子吃個爽!?”
周虞和吳清清入堂,
便見幾個靖人司司佐服飾的人坐著,一臉忿然。
當中一人,體量頗肥,穿官服,戴管帽,管帽下面頭發扎成個丸子,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抬起,似乎想把什么東西湊到嘴邊,卻又沒有,因此顯得很不舒坦,于是罵得更加起勁。
“他媽的!管你什么修不修仙,老子帶光環的,怕個吊!”
周虞看見此人,瞠目結舌。
吳清清忽地叫道:“馬導?!”
那人轉頭,怒喝道:“誰?誰在喊我?沒錯,本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馬名導,江寧令是也——”
“哈哈!又一個!”
吳清清大笑說道,
“馬導,是你啊!你脫了馬甲,我照樣認識你啊!
你也穿過來啦,還穿成了江寧令?好家伙,太適合你了,你一看就是當狗官的材料!”
“哈?”
馬導大驚,“你也是帶光環的?還認識我?”
吳清清指了指周虞:“我們都是。”
馬導頓時喪氣:“原來我不是唯一的天選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