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處,
那道如線的淡粉色劍光再次出現,浮在花羞公主身邊。
花羞公主思維起伏,情緒頗為復雜:“母親,我早說過,此人不是那么好算計的,何必多此一舉呢?”
“孩子,你哪里知道,那年九嶷山中開門,女英鐲出世,蒼梧山主與我做了一筆交易,約定拿走娥皇釵,如今女英鐲和娥皇釵,都在此人手中,可見此人恐怕就是先輩所預言之人……
但不試他一試,怎敢放心?”
花羞驚道:“我聽說此次蒼梧世界中,重演一遍最后一次人、冥大戰,母親和大猿王降臨其中,臨到關鍵時刻,才發覺娥皇釵已被替換,原來……”
“你確實演得不行,幸好沒提前告訴你。但是他演得很好,他全都猜得到,否則那一劍怎么會斬不死,非要留著讓我劍光追上去,絞殺三坨王二十五子?”
花羞公主的母親,這一代花妖一族的花王,以意味深長的情緒,向自己的女兒說道,
“我,我的母親,我母親的母親,都只是花王,自花環令主之后,再也無人能成為花妖一族的令主!
我們這一族,道統傳承自媧皇氏,花環令主說過,媧皇氏預言,我族再傳三代,將有令主再現,獲寵于不可言之人……”
“不可言之人?”
“不可言,當然就是不知道的意思。”花王默然須臾,接著說道,“可點了那顆星?”
“點了。”
“所以說你演得不好,你不該點星成功,應該于未成之時,被他與三坨王二十五子交手之威震潰這具靈魂之軀,甚至連這一點真靈也舍棄,哪怕從頭修行來過,他才可能真得相信。
他若信了,我又何須出劍?他此次出來沖擊霄漢境,帶著女英鐲和娥皇釵呢,帝舜之圣道,殺個三坨王之子,還不輕松?
我是知他已識破了,方才出劍。”
花羞公主驚道:“母親,這代價未免太大了吧?”
“什么叫代價大?三坨王舍了兩子,代價大不大?平希王和天水軍王隕落,代價大不大?冥國一戰喪百萬兵,代價大不大?那位神主之女,甚至徹底重命名,代價大不大?”
花王遺憾萬狀,
“你這樣,怎么爭?”
“爭什么?”
“爭生機。”花王平靜道,“你知道,他入霄漢第的第二顆星,是哪一顆么?”
“女兒不知,還未及問。”
“是參宿四。”
花羞公主大驚:“那不是……命將不久的一顆星么?誰敢去點?”
“命中注定的事,誰又能拒絕呢?就像他點的第一顆星,是太陽星。”
花羞公主驚色更深,良久之后,方才思維劇烈波動:“歷來修行入點星境,點的都是恒星,因為唯有恒星之光,恒久長存,
唯有我族特別,有傳自媧皇氏之秘術,可以點太陰星月亮為第一顆星,但也不是所有族人都可以,女兒也是僥幸成功。
如今我入霄漢境,點的第二顆星,是距離最近的恒星,比鄰星……我以為,我已是極特別的一個,可與此人相比……”
“我問你,太陰星的光何處來?”淡粉色如線的劍光中,傳出一陣輕微波動,花王肅然問道。
“太陰星的光啊……反射自太陽星,所以于人間而言,唯有入夜,才能得見。”
花羞公主驀地了然。
“回吧,三坨王的人該上門興師問罪了。”花王的劍光躍起,向月面盡頭而去,“戲既然開了場,即使觀眾不信,也該演足,演得久了,觀眾總會信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