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斌的歌聲還在繼續,坐在臺下的范俊西,不禁仔細打量了一眼這位老同事。
唱的還挺認真,雖然也有些緊張,不過看上去怎么也不像第一次登臺的樣子,隨隨便便的往那兒一坐,一身的輕松隨意——
孑然一身勇,算什么英雄
世間太多傷心愁,我身后三只狗
大的叫孤勇,小的叫詞窮
不大不小的最沒用,名字叫踟躕
月上柳梢頭,相約去青樓
一腔詩意喂了狗,我也不愿回頭
……
臺上的歌聲還在繼續,在滿場慵懶不羈的調調環繞下,臺下的部分客人已經開始在小聲交談,都對這首《一腔詩意喂了狗》產生了興趣。
范俊西這邊,幾個人剛開始只是在意歌詞,因為當初在“嗨”店也是讓歌詞給驚了三觀,當時的冷斌更是當場劈出一句“你能寫、我就能唱。”
可這一會,卻又慢慢被這歌的調調吸引上了。
“這歌有點意思啊!”張一諾看著范俊西小聲說道。
“嗯,還挺好聽的,”蔡班也點頭說道:“歌詞有點那味了。”
梁啟躍沒怎么說話,就擱那用手指不斷扣著桌面,感覺都有點醉了。
忽然,一串清靈靈的笛聲揚了起來,讓剛剛還悠哉悠哉的老梁雙眼一亮。
范俊西也被這串笛聲惹的坐直了許多,隨著臺上冷斌張手一個“請”的手勢,大家這會才發現,臺上的一個角落,陳慶帝正拿著支傳統短笛一揚一頓的吹著。
這么一看,這兩人一定是預先編排過了,難怪冷斌一副信手拈來的氣場。
這段以笛為器的配曲來的恰到好處,臺上幾桌客人都是胡同里的熟客,這會一看連老板都上了,況且演繹的還是這樣一段笑看江湖的曲調,各人的心境也不由都跟著暢快的許多。
“上酒、上酒……”
“這邊也要。”
“妮,好久沒約了,出來聚聚吧……”
……
范俊西這邊更是不得了,老梁連叫了好幾聲“好”,就差沖上臺給陳老板獻花了。
“這歌是你寫的?”坐在身旁的關亦丹小聲問了句:“是寫給前任的吧?”
說完,抿嘴笑了一下。
她這一問,聲音雖不大,但旁邊的幾位都聽到了一二。
嗯?!大家伙都向他投來了精彩紛呈的目光,有疑問、有戲謔、也有同情。
“沒,”范俊西面不改色的說道:“后任不知道有沒有,反正肯定沒有前任。”
“呵!”關亦丹嘴角帶笑的白了他一眼。
哥幾個都看著他搖了搖頭,一致認為剛剛脫單的這位,很快還會單回去。
范俊西這會放松的靠在軟椅上,玩味的看著面前單手托腮的關亦丹,這丫還真是機靈,這都讓她聽出來了。
其實大多數人只要稍稍一分析《一腔詩意喂了狗》這歌名,也能反應過來,這就是首寫給前任的小曲。
花粥的歌詞總是即文也爽,常常一段簡單的旋律里,直擊痛點,從來不會避諱。
為何還是孑然一身,都是因為身后的三只狗。
大的叫孤勇,小的叫詞窮,不大不小最沒用名字叫踟躕
一腔孤勇的追求一人,不管不顧的付出,卻在表達的關鍵時刻總是詞窮,在內心糾結的時候,卻有沒有勇氣去繼續追求了,踟躕不前,落寞而歸。
最后又一轉,就算你不孤勇不詞窮了也沒用,舊愛的誓言像極了一個巴掌,每當你記起一句,就挨一巴。
你揣磨很久的一腔詩意轉臉就喂了狗,還不如相約上青樓、去看球。
伴著一串收尾的吉他和笛聲,冷斌同志的首秀終于結束了。
臺上一片掌聲,雖然只有零零散散的幾桌人,但絲毫沒影響熱烈的氣氛,一個個笑臉滿面的都拍的很歡,其中還夾帶著張一諾和老梁的口哨。
臺上的冷斌什么話也沒有,輕輕呼出一口氣,冷冰冰的臉上好像也看出些血色了。
“再來一個。”
“再唱一個。”